絡月照燕都!
老九進來,在容洛書耳邊輕聲稟報了幾句,容洛書驚愕地抬頭,看到了走過來的葉嵐。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派人給我把那兩個人盯住了。”她吩咐了一聲,老九便退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此處是昭和殿的偏殿,專供宴上的女眷休息用的。容洛書所在的位置有些清冷僻靜,鮮少有人會注意到這邊。
“葉公子來此,意欲何為?”容洛書請他坐下,客氣而疏離地笑了笑。
“本來是想告知殿下一個消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容洛書揚了揚眉毛“哦?公子既然特意來見錦容,不妨說說罷,也許公子的消息,跟錦容得到的消息,不一樣呢。”
君禦嵐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道“有人看到,那兩個刺客從祈安門出去了,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容洛書沉默不語。
君禦嵐將一塊手令放在桌子上,卻什麼都沒說。
那是皇帝的手令。
那兩個刺客,是皇帝親自下令送出去的。
“葉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容洛書看著桌子上那塊純金令牌,笑得有些發寒。
“殿下不會到現在,還天真地相信著,你與陛下,是真的父女情深吧?”君禦嵐那雙華麗至極的鳳眼睨著她,勾出鋒銳得要將人割傷的弧度。
他語帶譏諷,口吻寒涼,讓容洛書驀然變了臉色。
許是不忍,君禦嵐收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氣勢,“殿下不必如此防備,是陸辰意求我來的。”他低下頭,看著那塊令牌,“他說殿下,奇貨可居呢。”
半響,容洛書笑出聲。
嗬嗬,好一個奇貨可居!
“葉公子真是抬舉錦容了。”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非得抓住葉嵐拋來的這根浮木了。
父皇已經開始忌憚她,這一次的行刺,聯係前因後果仔細一想,容洛書早已明白了七八分。
陳梟奉皇帝之命,找了兩個刺客,當著容洛書的麵演了這麼一出戲,栽贓給威北王府,目的很簡單。
容綽不想讓容洛書再回燕北了。
桑銳已經老了,而他手中的兵權,已經大部分落在了容洛書手裡,隻要把容洛書拖住在燕京,天高皇帝遠的燕北自然會有機可乘。
到時候,皇帝下旨,派人去燕北接管,旁人自然無話可說。
這打算,真是妙極了!
不過,他到底是所托非人!今日那兩個鬼滄刺客,是真正想要對皇帝下殺手的!
容綽自以為此計萬無一失,可卻不知道陳梟打著更陰毒的主意。
此次,若那兩個刺客能將容綽刺死,自然是最好不過,到時候他們就可以直接控製皇宮,為鬼滄族複國!
但若殺不掉皇帝也沒關係,反正失敗了也有借口搪塞,因為這本身就是皇帝自己要演的一場戲。
“你會如何幫我?”
君禦嵐看著容洛書的眼睛,那雙清冷深幽的眼睛映出了容洛書的樣子“明日酉時,我在幽篁館的猗竹亭等你。”如果現在就告訴她,那麼這麼多天,豈不是都白等了?
他告辭出來,看到容洛書的侍女托著一件藏藍色宮裝進來,上麵放著一張美輪美奐的黃金劍戟戰神麵具。
“殿下今晚也要去看花燈煙火麼?”君禦嵐看著那張麵具,嘴角浮起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
容洛書拿起那張黃金麵具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些期待地笑了笑“聽說每年父皇壽宴,晚上的花燈會,都很熱鬨。”
“是麼?”君禦嵐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似笑非笑,“不知殿下知道這燈會的習俗麼?”
“嗯?這燈會還有習俗?”容洛書放下手裡的麵具,揚著眉看他。
君禦嵐忽一笑,卻沒回答,直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