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吞萬裡!”兩個特蕾西亞異口同聲地喝到。
刹那間,平原燦如火海。
奧妮安蹙著眉望著周身那些襲來的熊熊烈焰,暗自驚歎於對方的魔力。倒不是特蕾西亞的魔力水準距離上次一戰後有著多麼長足的提升,反而,單個特蕾西亞較原來魔力還低了一些。可是現在場中有兩個“特蕾西亞”,她們合力一處,魔力確實要比奧妮安來得高了。
但見奧妮安那長留楝木杖上寒霜攀附,故而天間有冰雪墜落,轉瞬之間,冰火交加,銀裝素裹間有地火噴薄而出,漫天飛雪與熾焰狂濤交織在一起,宛如小提琴與鋼琴的琴音在激烈的碰撞著,譜寫著華麗且肅穆地樂章。
艾爾文被這幅景象給震懾到了。仔細想了一下,他這才憶起那長留楝木杖對於冰雪類魔法有著強勢的加成來著。
可即便奧妮安有神器加持,瞧這光景,也不過是和兩個特蕾西亞打了個不分高下。
這便讓他暗自咋舌起來。
兩個特蕾西亞眼見那燎燎火原與那冰天寒雪打得不可開交,於是同時雙手平展而後在頭頂合十,齊聲嬌喝:“火蟒吞天!”
彈指間,那火海裡竄出兩條全身赤炎的吞天蟒。
那檸色的蛇瞳間閃露出暴戾的凶光,吐信之間,兩團酡紅色的火焰直衝奧妮安的麵門與後心。
霎時間奧妮安就感受到了那兩道赤炎間傳來的殺意。而她自己那雙金瞳妙目圓睜著,充斥著濃厚的凶厲,也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時她的臉色竟是那般陰沉。
一聲淒厲的鳳鳴在天際回響。
緣是那楝木杖的長留石裡有一隻巴掌大的冰鳳飛出,先是繞著杖子盤桓,身形漸長,等到繞著奧妮安盤旋的時候,已然是一人高的大小了。
但見那冰鳳迎著一道赤炎振翅一擊,瞬間將其消融了。
而另一道赤炎則是在將要襲到奧妮安身側之際,被那冰鳳一個急速回身,用身子擋住了。
又是一聲鳳鳴,飽含著淒楚哀慟,顯然冰鳳被這一記蛇炎打得不輕。
然而特蕾西亞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兩個特蕾西亞操作著那兩條火蟒,倏而一前一後地夾擊,又或一人吸引奧妮安注意力一人從旁偷襲,要不然就是合擊一處逼得奧妮安不敢正麵迎戰,她們本來就同屬一人,配合起來自然是心有靈犀,威力無匹。總之特蕾西亞種種手段層出不窮,攪得奧妮安與那冰鳳疲於應對,一時間竟落了下風。
艾爾文望見奧妮安那月白色的法師袍子上竟有幾處被那蛇炎燒得焦黑,顯得頗為狼狽。他不禁為其擔心起來,想著要不要殺進場內助她一臂之力。他完全沒想到,這兩個特蕾西亞竟然如此難纏。
他自然不是什麼君子,若是特蕾西亞真的要傷了奧妮安的性命,他是果斷會出手的。然而此時還不到時候。以他對奧妮安性情之了解,她是那般驕傲的一個人兒,怎麼可能允許他這個時候插手呢。所以救人這事還得照顧奧妮安的顏麵,不能魯莽,艾爾文也是操碎了心。
按理說奧妮安這個級彆的大魔導師,應該有著層出不窮的魔法來應對才是,不該如此捉襟見肘單靠著一隻冰鳳來應對才是。一旁的艾爾文則是看出了端倪。
“眼下兩個特蕾西亞的魔力相加,壓了她一頭。所以她才會處處掣肘,一點都施展不開。而且那冰鳳不像是普通的召喚類魔法那麼簡單,好像頗費魔力,以至於她一直騰不出手來施放其他的魔法。”艾爾文暗道。
魔法師之間的內戰,始終關乎於魔力。魔力弱的一方,除非有著特殊的手段,如艾爾文這種運用時空之力的,不然很難把場麵扳回來。
“怎麼樣,小賤人,被我這蛇火燒得舒服嗎?咯咯咯。。。”兩個特蕾西亞竟然同時開口嘲諷起來。
騎在冰鳳背上的奧妮安橫眉冷掃了特蕾西亞了一眼,而後引著冰鳳直衝天際。
“想逃嗎?”特蕾西亞嘴角露出一絲蔑笑,手中魔力催動,兩條吞天火蟒盤曲交纏著,追了上去。
艾爾文仰起腦袋望向空中,那晴空之上已是白茫茫一片的霧氣,見不著一絲雲朵與陽光。而那霧氣之間,有難以察覺的冰晶在散發著光亮。
那兩條火蟒方一躍入天際,就被那些躲在霧氣之中的冰晶給困住了,任憑它們如何狂怒地朝著四周噴射著蛇焰,那霧氣中的冰晶就那麼牢牢地紮在那火蟒身上,使其動彈不得。
而奧妮安則是駕著那冰鳳,一個淩厲的回身,從霧氣中驟然俯衝殺出,朝著兩個特蕾西亞的中的一個筆直地撞了過去。
這都是在彈指之間發生的事,所以特蕾西亞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待她回過神來,放棄了那被困住的火蟒轉手馭起魔法盾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
奧妮安與那振翅冰鳳已然殺直她身前,即便不遠處的另一個特蕾西亞十指連彈,一連串的魔法向著那冰鳳襲去,終究是晚了一步。
那冒著冰鳳眼中的幽藍之光大盛,惹得特蕾西亞不禁掩麵側臉,似是被那不可逼視的光芒照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在這一瞬間,艾爾文居然有種想要上去攔住奧妮安的衝動,因為他知道,奧妮安這下是衝著特蕾西亞的命去的。可即便現下他想出手阻攔,也終是不可能了。
那冰鳳的速度太快了。
“啊!”兩個特蕾西亞同時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在天地間回蕩。
奧妮安騎著冰鳳生生從一個特蕾西亞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而那被擊中的特蕾西亞竟然成了一座冰雕,被凜冽的秋風這麼一刮,成了一陣水藍色的粉末,隨風消散了。
而剩下的那個特蕾西亞,頓時麵如死灰,一臉的萎靡,一雙碧色的眸子裡隻有怨毒的神色,死死地瞪著奧妮安。
艾爾文一個裂空到特蕾西亞身側,接住了姑娘柔軟的身子。原來那瞪眼的力氣,已是強弩之末了,姑娘暈了過去。
“她這是。。。什麼魔法?”艾爾文蹙著望著懷中這昏死過去的姑娘,喃喃道。
“都是些旁門左道的伎倆。”奧妮安居高臨下地瞟了一眼特蕾西亞後鄙薄道。而後她撣了撣身上的煙塵,兩指一繞,那冰鳳聽話地盤旋著飛進她手中杖子頂端的長留石裡,那一人高的身形又幻化成了巴掌大小。
“你。。。這又是什麼魔法?”艾爾文又是一臉不解地問道。
“她把自己一分為二,看著是挺聰明的。但是這麼一來,魔力就變弱了。換成一般人還好,魔力還能通過後天修煉著補回來。可她是一團元素物質,魔力已經是死的了,隻有那麼多,再這麼一折騰,又弱了不少。”奧妮安解釋說道,“當然了,若不是她是一團元素物質,也不能把自己一分為二,所以啊,她這算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