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娛行者!
“想起桃源高架橋的事,我似乎明白了張斯的用意。”
這是一篇極為奇怪的影評,通篇隻有這麼一句話,而且還欲言又止,卻廣為流傳,得到了許多人的讚同。
大家心知肚明,可是不好表達出來,所以雜誌報刊上都未登載。
倒是網絡上,由於管理不便,這類的評價比較多些。
“當我聽到片名的時候,就隱約想到了這一點,待看了電影,便可以確認無疑了。
張斯是博學的,對英語頗為熟悉,對美國文化也甚是了解,但還不至於去拍一部美國電影,隻為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許多不明所以的影評人,指責他好好的華語片不拍,卻製作美國電影,就為了拿給獎,拍美國人的馬屁?
這樣的話,我聽了不少,當時隻想摸出一塊板磚,上去給那些人來一下!
腦袋進水了?竟然能講出這樣無知的話,也配當影評人,分明是侮辱大眾。《活埋》一直在揭露美國的黑暗麵,你眼睛瞎了,竟沒看出來?這樣的電影,也能拍彆人的馬屁,你當人家是傻子呀?
當然,我相信他揭露美國黑暗,也隻是順便的事。至於內中的含義,恕我膽小,不敢胡言亂語,你懂的……”
一句“你懂的”結束了文章,大家拍手稱讚。
至於到底懂不懂,不曉得,但影評人的話已經被反駁,倒是真是。隻要按他們相反的意思想,總能得出一些真相的。
張斯看到這些東西時,哭笑不得。
他的靈感倒是真的來自此事,不過後麵的事,大多屬於巧合,並非有意如此。網上這個家夥說的話,好像他在實施陰謀似的。
“沒事拍這些乾嘛,老媽都不敢看……”客廳裡,張倩依說道。
張斯聳聳肩,說道“那你說拍啥?”
“就上次那個,叫什麼時光的,牽牽手,親親嘴,說兩句俏皮話……”張倩依拿開報紙,說道“既安全,又能賺錢,弄的也不會很轟動。”
張斯撇了撇嘴,說道“你總共給我幾萬的錢,我能怎麼拍?”
張倩依吐了下舌頭,將報紙丟過來,說道“誰讓你好好的作家不當,卻要去乾些不靠譜的事……看看,評價還挺多呢。”
張斯接了過來,有一個專門的版塊,都在談論《活埋》。
“曾經有那麼一刻,我肯定主人公一定會得救的。
因為在末尾的時候,電話裡傳來了淩亂的聲響,妻子在對保羅說‘我愛你’,專家在對保羅說‘我們快到了’,人聲嘈雜,在努力地挖掘。
儘管沙子不停漏下,主人公已經無法呼吸,但磅礴的音樂已經響起,這分明是‘最後一分鐘營救’的節奏,接下來就該等著感情升華了。
可是,它變了,它偏偏變了!
營救小組的人說了一句“對不起。”
在這最後的時刻,卻挖錯了地點,找到了那個馬克?懷特被埋的地方……嘈雜聲忽然消失,前麵他們明明說過,馬克?懷特已經被救了兩個星期,正幸福地生活。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邏輯錯誤?因為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沒有人會來就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政府不過是在騙他……”
寫出這麼激烈的文章,看來觀眾受到的影響還是挺大的,對於一個電影製作者來說,頗值得驕傲。
“通片出現最多的詞,是‘對不起’,這是道歉的意思,卻令我感到憤怒。
在他身臨險境的時候,他的公司最關心的不是他的處境,而是為了省下一筆保險金而趁他活著的時候把他開除,最多說一聲‘對不起’。
本應營救他的國家也毫不在乎他的死活,明知他在附近,還是肆無忌憚的轟炸目標,最多說一身‘對不起’。
在他已經決定坦然接受死亡後,又接連遭受的一係列沉重的打擊。以他的家人來要挾他,令他不得不自殘切斷自己的手指,更擔心起家人的安危。
他的妻子和軍方給他的電話重新喚起了他活下去的欲望,可隨後又無情地將這一切化為了泡影。在一個人絕望時用希望來折磨他,這是何等殘酷的方法!
他打電話給能想到的人,向他們求救,於是聽到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就是對一個即將被活埋的人的回答,公司平日宣傳的榮譽去哪了?政府平日宣傳的責任哪去了?朋友間平日的義氣哪去了?親人……保羅開始還罵兩句,後來連罵的力氣也沒了。
他不過是個普通人,通過細節,還能判斷出人品不錯。
可就是這麼個人,要被政治,利益,戰爭……各種巨大的陰影包圍,絲毫不得反抗,所以他埋的不隻是身體,還有一個徹底失望的心。
在一聲聲的‘抱歉’裡,希望被漏下的沙子埋沒了……”
這樣一個電影,觀眾分析起來,並不很困難。這確實也不是一部故作深沉的電影,它最成功的地方,在於節奏的控製,始終能牽引觀眾的心。
就這樣讓觀眾陪著主人公,在希望與絕望間徘徊,死命地折磨他們。
這也使得觀眾憋著一口氣,特彆想要表達,將它發泄出來。像這類感性的解讀最多,還有許多人對劇情解讀,給大家分析出各種“陰謀”。
張斯並不理會,一部作品出來,導演便沒有解釋權了,它已經屬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