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看,她拿鼻子看。
現在人都沒到,她什麼都聞不到,怎麼看?
光憑著猜測來看?得出解救疫情之法?
“不好說,得查出根源確認病症,才好下藥。”
辛念煙老老實實的搖頭。
寧無忌瞥了她一眼,“話是不錯,但你叫我來,就是說這個給我聽的?”
辛念煙乾笑“不是,我叫你來,主要是想聽你說。”
寧無忌冷笑一聲,從時舞手中接過炭筆,一邊看病症的信件,一邊在紙上列下一副藥方。
馬車顛簸,也沒驚擾到他半分神思。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寧無忌落了筆,寫了約摸半張紙的方子,遞給時舞,目光卻轉向辛念煙。
“我針對病症列了一個藥方,先去配置一百服藥,到了宣沙城,先用上試試看。”
“好,我替宣沙城的將士們,多謝神醫!”
辛念煙嘴角一揚,拱手朝他像模像樣的行了一禮。
彆的不說,神醫開的方子,即便不能根治,也能減輕不少痛苦。
“得了得了,找個地兒放我下去,我換輛車補會兒瞌睡。”
寧無忌打了哈欠,辛念煙如他所願,叫停了車隊,讓他去了後頭那輛車裡。
車隊繼續行駛,辛念煙撩開車簾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恍惚。
陽光穿雲破霧,廣闊的山河間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雪,山脈綿延而去,與明媚的天光交接。
從前世她被接回相府,就再也沒有出過京城。
這京城之外的天,這片自由的天,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過了。
馬車在路上搖搖晃晃,起了個大早離家出走的辛念煙逐漸困頓起來,趴在車窗上打了個盹兒。
也許是很久沒有見過這樣自由的天空,辛念煙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回到了幼時無憂無慮的日子。
夢裡有曠野無人的草地,躺在上麵風一吹,舒服得直哈欠。
有魚蝦豐盛的河流,每日光著腳踩在河裡撈魚,然後帶回去燉湯喝上一頓鮮甜的。
還有沉穩儒雅的師父,教她識字,教她練功,帶著她度過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還有……還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年幼之時一直守護在她身邊,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那道身影都會及時出現,將她救下。
她已經記不清那人的相貌,但一想到那人牽著自己的手,就感覺很安心,仿佛有無限的力量一般。
醒過來的時候,辛念煙的心裡都是柔軟的,暖乎乎的。
她怔怔揉了揉眼,輕喃了一聲。
“師兄……”
“姑娘?”時舞不解的偏頭看她。
辛念煙這才回過神來,晃了晃腦袋看過去。
“到客棧了,寧先生說休息一會兒,吃了飯再趕路。
時舞輕聲道。
“哦,好。”
辛念煙點了點頭,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領隊的是二十八星宿的柳姝,對應柳宿,雖起的女子名,卻是個高大的男子。
隻是可惜男生女相,要不是身量太高,那大概率會被認成女子。
“柳姝,我們到哪兒了?”
柳姝恭恭敬敬的先行了一禮,把辛念煙邀請到桌前坐下,才把地圖攤開在她眼前,抬手點在地圖上的某個點。
“回閣主的話,我們剛剛出了京城,半日時間走了約摸四十裡路。”
辛念煙點了點頭,又問道。“按照這個時速,我們多久能到宣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