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嬌臥懷!
清明時節,淋淋瀝瀝的細雨籠罩著京都,蘇嬌兒身著白衣,跪在祠堂中,她雙手合十,低頭將紙錢放入火盆之中,她眼眶猩紅,卻沒有絲毫睡意。
周氏悲切的哭聲在她耳畔縈繞,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立著的牌位,呢喃道“阿爹,女兒和阿娘過得很好,您在天上且安心。”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
她的阿爹被流放到邊境,在一年後於邊境問斬,屍首也無法帶回京都,墳塚因不能暴露身份而未設,她便在彆院處蓋了祠堂,立了牌位,除了她、阿娘、雲兒與楊嬤嬤以外,彆人都不知曉。
蘇嬌兒重重磕了三個頭,待上了香後便攙著周氏出了彆院往本家走去。
剛到府門口,便看到府外停著幾架極好的馬車,她微微蹙眉。
展護院火急火燎地跑來“小姐,侯府來人了。”
周氏擔憂的問道“哪些人?清明節為何會出現在這?”
“是……是永安侯夫人。”展護院低下頭回道,麵露懼色。
蘇嬌兒拍了拍阿娘的手背,偏過頭對楊嬤嬤說道“楊嬤嬤,扶阿娘往後門進,我自己前去看看。”
周氏麵露擔憂,在楊嬤嬤的攙扶下往後門走去,蘇嬌兒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提起裙擺往裡走了進去。
她走過長廊,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衣裙的婦人,待她走近細細一瞧,婦人挽鬢,發間插著一朵白色絨花,眉眼帶笑,歲月不曾虧待她,如今這個年紀仍光彩照人。
蘇嬌兒心裡清楚,這永安侯夫人是當今聖上的堂妹,封號武毓郡主,曾是斐辰朔娘親文殊郡主的胞妹,在他娘親逝世之後,這武毓郡主便嫁給了永安侯成了繼室,世人都道當年京都最盛名的“一文一武”郡主都傾心於永安侯。
這武毓郡主嫁入侯府十年來,雖無誕下一子一女,倒將阿姊的三位孩兒細心照料,視如己出。
她從小習武,是出了名的和善,為人也灑脫,不拘小節。永安侯當年對她雖好,卻在她嫁入侯府之前便將一出身寒門的女子納為妾室,說來,這妾室名為嶽憐,生得嬌柔嫵媚,還誕下一兒,排行老三,永安侯更是寵愛她幾分。
所以,京都都傳聞,那嶽憐雖為妾室,但與正室相比不差分毫。
武毓郡主見了蘇嬌兒,喜笑顏開,走到她的身前,親昵地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就是蘇嬌兒吧?”
蘇嬌兒莞爾,俯身行禮“見過武毓郡主。”
武毓拍了拍她的手,將她托起“在我麵前不必行禮,往後我們可是一家人了。”
“可是……”她眨了眨眼,看武毓對她親切,心中倒多了幾分輕鬆。
“可是什麼可是,來來來,咱們坐下說話。”武毓拉著她走到桌旁坐下,細細打量起手中柔荑的主人。
隻見蘇嬌兒今日素淨白衣,卻不掩美色,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眸,她越看越喜歡,武毓捂嘴輕笑“怪不得那渾小子說什麼也要娶你,這麼個大美人兒,夫人我看了也會心動啊!”
聽聞此言,蘇嬌兒隻覺耳根滾燙,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對了,此次我來,是來送東西的。”武毓說罷,便將一白玉鐲子套入她的手腕上,發現尺寸合適,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合適。”
蘇嬌兒微愣,連忙想將鐲子摘下“夫人……這……小女不能收。”
武毓按住她的手,眉眼溫柔的笑道“這是阿姊交給未來兒媳的,你可不能不收啊,還有,叫什麼夫人,叫娘親!”
“……”蘇嬌兒想說的話梗在了喉嚨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張嬤嬤,還不把東西抬過來。”武毓對著身後站著的婦人說道。
張嬤嬤將台盤抬了過來,盤上擺著一個禮盒,她打開,裡麵放著一把精致的金殼匕首,武毓拿了出來遞到蘇嬌兒麵前“這是我父親送於的護身短匕,當年我馳騁沙場,在那偏僻之處,貨糧短缺又加上敵人逼近,我可是用這匕首宰過狼與敵人的!一匕封喉,不知多少滾燙的鮮血都淌過匕刃了。”她提起往事,麵上多了分瀟灑之色,“過了你與朔兒的婚期,我便要到邊境去一趟,這匕首你留著防身,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便給她一匕首吃吃!”
蘇嬌兒蹙了蹙眉,突的一笑“夫人,這恐怕不行……”
“哦……是我說的太過了。”武毓灑脫的笑了幾聲,隨後抬起蘇嬌兒的柔荑打量了一番,“你這細胳膊細腿的,的確有些難啊……你可有習武的興趣?”言罷,抬起頭,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她。
“若夫人有耐心教小女,小女願意學。”蘇嬌兒莞爾。
“好好好!那我回來教你哈!”武毓點點頭,“朔兒雖然是個不正經的人兒,但他開口求娶你,心裡自是歡喜的,若你嫁入侯府,他不會虧待你。”
蘇嬌兒點點頭“小女知道了。”
武毓滿意的笑了笑,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
“恭送夫人。”蘇嬌兒俯身行禮,永安侯夫人帶著仆從離去。
蘇嬌兒低下頭凝視著手中的匕首,雲兒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小姐,這侯夫人待您真是親切啊……”
她輕笑,將匕首收了起來“她的性格使然,不過……有些事還是防著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