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恩是我殺父殺母仇人,我自然要他們一個個不得好死。”
周澤頓住腳步,轉身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旁邊的沙漏。
“一漏的時間,我沒有閒情逸致聽你講述故事,我要聽實話?”
劉月娥咬著唇,臉上的痛苦抑製不住了,這會兒隱瞞就是死,她沒得選。
“我本姓程,就是綿水縣陳家坪人,父親程誌也種著二十多畝的林木,我們家中還有一些水田,過的還算富足。
八歲那年,一日我父親被人抬回來的,說是有人在山腳下看到他滾下山,雙腿都摔斷了。
後來一打聽,說是有人要收我們家的山林,因為價格不合適,父親跟人大吵一架,推父親下山的人就是張孝恩。
之後父親一病不起,張孝恩派人上門,想要我家的山林,據說我們家的林子正好隔在他要買的那一大片林木中間,他覺得礙眼,這才加害我父親。
半個月後,父親沒熬住高燒不退死去了,張孝恩帶人上門,帶著鄉裡過來,逼著母親簽了契約,不過當晚家中遭賊了,銀票契約都沒了,家中還失火。
母親將我托付給舅舅,隨後投了河,舅母嫌棄我命硬克死父母,趁著舅舅不在,將我賣上一艘船,老鴇將我帶回揚州,雖然在瀟湘館做淸倌兒,也算是安穩了幾年。
在媽媽拍我初夜之前的一月,我看到了樓下進門的張孝恩,雖然已經時隔七年,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尤其是他耳朵上的那個豁口。
不過他不記得我了,畢竟我已經長大,完全沒了當年的樣貌和口音,我裝作腳下一滑,摔向他,隨後我們認識了。
我讓他覺得我對他情深似海,不在意名分和身價,能安穩一生就好,他動心了,將我安置在揚州,隨後我有了身孕,用了手段回到綿水,表麵不爭不搶,卻將張孝恩攥在手心兒。
我恨他,恨張家主母的兩個兒子,畢竟我生小五的時候,差點兒被他們找的穩婆害死。
所以我日日夜夜詛咒他們去死,好讓我的兒子得到張家的一切,哈哈哈沒想到,他們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如此慘,我高興啊!恨不得敲鑼打鼓!”
周澤盯著劉月娥,她開始的時候,焦急恐慌,說到最後已經有些癲狂,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煎熬。
不過對張孝恩,或許不單單是她口中說的恨吧。
“除了壓勝之外,你做了什麼?下過毒嗎?”
劉月娥呼出一口氣,跪直了身子。
“我沒下過毒,也沒想去毒殺誰,況且張家四十多口,這樣的毒殺,我又不傻如此做沒好處,最後還熱的一身騷。
不過張家主母不良於行,是我氣的,她之前想害我兒子和我的性命,我裝作不知道,但是將消息通過婢子透露給張孝恩,我在張孝恩麵前一直裝嬌弱。
不過張孝恩可不是天天在家,他不在的時候,我就去張家主母哪兒轉,她不愛聽什麼我說什麼,比如張孝恩在瀟湘館裡麵,如何對我瘋狂的事兒,各種細節。
然後她就口吐白沫,大夫瞧了,說是氣急攻心,這輩子說話走路都不行了。
大郎張培雲見張孝恩回來就告狀,說我氣得他母親病重,我也不辯解,就是跪著哭不說話,連著幾天沒睡好,我就先暈了。
隨後此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之後大郎被張孝恩查出來,他私自偷賣,自此斷了他管家之權。
所以張培雲急匆匆想要成婚,如此一來趁著他母親還在分家,他覺得還能分得一些家產。
不過整個張家,從宅子的管家到林中的主事,此時都是我的人,我也轉移出一部分,至於剩下的是否分家,我也不在意了。”
周澤一挑眉,想到傻子還有幾個張家女兒的手指,目光瞥了一眼小五所在的牢房方向。
“最後一個問題,你兒子張培昂是張孝恩的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