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向周澤,戴著重枷隻能微微頷首,隨後說道:
“回稟明府,他自稱是我的父親,自五歲之後,每月過來看我一次,傳授我符咒還有一些秘術。”
老道張孝錦愣了,也顧不得老徐的鉗製,扭頭看向張培育,他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貫人前裝傻子的張培育,竟然不裝了,剛剛還說了什麼?
說了跟自己的關係,還說了自己傳授秘術的事兒,這怎麼可能?
“育兒......你。”
周澤一拍驚堂木,二人抬眼看向堂上的周澤。
“張孝錦你可是張培育的生身父親?”
“不是。”
周澤點點頭,接著問道:
“本官不是問實情,而是要知道你跟張培育如何說的,如若不是你冒充張培育的生父,操控他毒殺張家全家,那麼他就是此案主謀,現在回答本官,你是如何跟張培育說的?”
張孝錦頓住了,張培育也看向張孝錦,那目光很複雜,想知曉真相,還怕知道真相。
張孝錦沒看張培育,雖然沒了黑發鬼和紅衣女鬼的加持,修為也被限製,可他還是能感知到張培育的目光,他沒勇氣去看。
咬著後槽牙盯著周澤,額頭上青筋暴起。
“我隻是看他有些靈氣,所以傳授了一些符咒和修煉之法,算不上師徒,更何談父子一說。”
這個答案周澤不意外,張培育身子一晃,即便有重枷在身,他也差點兒失去支撐,陳文池的木棒一撐,才讓他控製著身形。
隨後啞然失笑,重枷上被限製的雙手,攥成拳頭。
“不是父子?不是師徒?你說我胸前有一個彎月疤痕,是當年被人抱走是倉促留下的,就是為了日後相認。
之後,傳授我符咒修煉之法,還提醒我與張家其他人毫無血緣,因此才被孤立才被唾棄,隨後開始讓我裝病裝傻,說是隻有這樣才能活到成年。
我當時問過你,父親為何不帶我走,你說跟你走了就是流浪江湖,你不希望我跟你一樣,被仇家追殺,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兩年前,你開始布置一切,引導我將張家的風水改變,種植陰木,隨後山林管事提出治理鼠患,又讓我去撕書,將印著治理鼠患的信石粉那頁,丟在大哥麵前。
兄長的媳婦,還有月姨娘,這些人現在想想似乎都是你搜羅來的,不然為何那麼巧,所有與張家有仇的人,都被改頭換麵安置進了張家。
直到元月初三那一日,五弟找我玩兒,拿出來的那些不過是堿粉,我嘗過,我們確實將粉末灑在各處,不過真正下毒的是你。
隨後張家遭難,死了那麼多人,你聽說於家七小姐要跟小五聯姻,讓我用符咒引著她落井。
我能力有限,符咒燃到一半她就清醒了,你拍開我,一縱身沒了影子,你敢說不是你將人丟下井的?
你跟我說,張家拐了我,這仇恨不能放下,要毀了張家,讓我得到一切,可我被關在縣衙大牢的時候,你在何處?
被嚴刑拷打的時候,你又在何處?
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何冒充我父?為何殘害張家?
為何用我的手,殺害我的至親?難道因為你是我的伯父嗎?跟我父親有仇?”
張培育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一切的,雙眼充血,直接摳著重枷的邊緣,已經出血都不自知。
周澤看向張孝錦,此人臉上並沒有痛苦或者自責,隻是顯得有些驚訝。
“貧道不是你伯父!”
周澤一揮手,示意老徐道:
“抬起他的雙手,跟張培育的拇指進行比較。”
張孝錦趕緊攥拳,不過頭發被老徐拎著,隻是掙紮了一番,手被捏著伸開,周澤接著說道:
“本官查看了死者張孝恩以及兒女的手指,除了張培雲之外,所有人的拇指,與你一樣都是比常人短了一截,隻有張家人才有的一種特征,你還要狡辯?來人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