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這一端都是巨石,阻礙了火舌的吞噬,一時間火舌停下了前行的速度,不過一點兒沒有減弱的狀態,朝著山嶺兩側不斷蔓延。
陳將軍喘著粗氣,看著前方跳下馬趴在地上不斷嘔吐的胡都尉,他現在真的想上去將人殺了。
可殺了人,也還不回這些人的性命。
看了一眼身後的這幾十個人,他們馬上都載著一個親兵,一個個雖然疼的呲牙咧嘴,但是沒一個嚎叫的。
“這裡不能停留,快速前行,我們要去鎮南軍最近的駐地。”
眾人點頭,至少這個陳將軍沒將他們丟下,還在火舌吞沒的時候,帶著他們突圍出來,這是救命之恩,雖然前路不知該怎麼辦。
眾人縱馬經過胡都尉麵前,沒人減速。
胡都尉一看,也沒廢話,他想活著,隻能跟著隊伍走,不然單槍匹馬再遇到山賊就是死,如若被俘,還不如戰死。
隨著快馬前進,陳將軍已經問過剛剛派出的哨衛,前方三裡就有一個軍營,按位置而言,這是鎮南軍的布防位置之一,具體誰掌控並不知曉。
策馬跑了一陣,已經看到前方的大營,見到如此多的馬匹奔來,大營已經將木障擋在門前,不斷吆喝道:
“來者何人?”
胡都尉趕緊吆喝道:
“我們是京城禁軍,速速讓你們將領出來!”
陳將軍勒住韁繩,朝著守軍抱拳,舉起一個腰牌說道:
“勞煩通稟一聲,我們是京城禁軍,負責給南境押送糧草餉銀的,剛剛在月牙穀遇到山賊,運送的糧草被燒,軍餉被搶,隻有我們幾十個人逃出來,還望駐守將領能帶人追查一番。”
那守軍的小頭頭一看,趕緊朝著陳將軍躬身施禮。
“將軍稍等,我這就去通傳一聲!”
說著安頓了一下,並沒有將人放進來,而是快步朝著裡麵大帳跑去。
片刻,那個小頭頭就跑了回來,還未到門口,就開始揮手示意人將木障撤了,隨後朝著陳將軍拱手說道:
“將軍隨我進去吧,我們都尉讓您進大帳一敘。”
陳將軍鬆了一口氣,跟著此人快速進入軍寨。
這會兒也不敢縱馬,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他下馬牽著馬匹,上麵受傷的人沒有讓下來,就這樣來到大帳外。
幾個身著甲胄的人從裡麵出來,陳將軍看了一眼不認識,也沒管後麵的胡都尉,趕緊躬身施禮。
“禁軍神威營遊擊將軍陳銳年,見過都尉。”
中間那個年長的男子,趕緊將陳銳年扶起來,鷹隼一樣的雙眼,看著他一臉的血跡,還有黑乎乎的燒灼痕跡,臉上倒是帶著幾分關切。
“趕緊起來,可是有人受傷了?”
陳銳年感動的不行,指著後麵的人說道:
“衝出來的時候,就救出了這麼二十多個弟兄,他們有些傷勢很重,不知都尉如何稱呼?”
“鎮南軍都尉——魯智!”
此人正是魯智,他沒有介紹其他信息,隻是朝著大帳裡麵一擺手。
“你趕緊去叫郎中過來看一下,抓緊救治,陳將軍進來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這句話問出,後麵的胡都尉已經走到近前。
他側目看了一眼陳銳年,滿眼的警告意味。
陳銳年憋屈了一路,這會兒管他什麼都尉不都尉,如若抓到山賊,至少能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講述之前,還請魯都尉將我們一同逃出來的胡都尉控製起來,如若不是他一路壓製速度,從京城出來到橫斷山脈走了一個月有餘,也不至於被人摸清路數,月牙穀遭到埋伏,幾乎全軍覆沒。”
如此一句話讓魯智一怔,側麵看向陳銳年身側。
其實從甲胄上就能輕易地分辨出來,誰是都尉,到了這個層級,甲胄的製式材質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