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逆襲手冊[快穿]!
段青恩考上童生這件事直接讓整個村子裡都沸騰了起來。
畢竟之前大家都說讀書好啊,讀書能考試當上大官,讀書能光耀門楣,可也沒見誰真的讀出一個什麼來。
最了不起的也就是能夠去當個賬房先生。
童生?他們村子裡幾十年沒有出過了。
可段青恩他就是給考上了!
而且還是以七歲的年齡考上的!
七歲啊,這可是七歲啊。
村子裡多少人七歲的時候都在拿著尿和泥巴玩呢。
也怨不得陳氏不信段青恩能考上,畢竟他的年齡太小了。
不光是村子裡的人不敢相信,就連縣裡的一些人都驚到了。
段家門前多出了好多人來看,有穿著好的,也有穿著一般的,都是來看熱鬨的。
畢竟許多人一輩子都考不上一個童生,但段青恩區區七歲一個小童居然能考上,這是神童啊。
不少家裡有孩子的人家都帶著自己的孩子和禮趕來,就是為了讓自家孩子能摸摸段青恩,親近一下,蹭蹭這個喜。
甚至還有一些懷孕的小媳婦也來了,就是專門為了能讓段青恩這個神童帶帶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段青恩倒是好脾氣,誰來提了要求他都應一下。
不過雖然他長得可愛,倒是沒人像是對待段家其他幾個孩子一樣去捏捏臉,畢竟他也是一個童生,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
而也有這麼一些人,看中了段青恩的神童名聲,盤算著趁著他年紀還小定在自己家裡。
今兒來一家富戶,明兒來一家員外,還是讀書人沒來。
依舊是那句話,讀書人都要臉,就算是再怎麼對這個七歲就能考上童生的孩子好奇,他們也不好意思跟彆人一樣專門跑過來看看這神童長得什麼模樣。
段爺爺一如既往地有原則,差不多的人家帶著一些雞蛋過來,說是想蹭蹭喜氣,隻要不妨礙到自己的孫子他都應下了,而一些直接送金子送銀子,要不然就是玉佩這種比較昂貴東西的,他都給推了。
你說人家送禮總不可能就是為了看個稀奇,人家現在送禮,那是為了以後能夠讓還回來。
青恩現在還是個童生,家裡條件也不是多麼好,若是有人現在送錢來,對於他們家來說那也是能夠改善環境的。
可改善了環境,就相當於是承了人家的情,以後他乖乖孫子還會往上考,考什麼秀才,舉人,進士,說不定也會做個官,到時候人家上了門,說是當初你童生的時候我們給送過禮的,現在我家遇上難事了求著幫忙辦,你辦還是不辦?
辦了吧,萬一這件事影響到自個怎麼辦。
不辦吧,這家人若是事情沒給辦成,心裡不痛快,對著外麵說上兩句,段青恩這名聲就直接被說成是忘恩負義了。
要是之前段爺爺或許還不懂,但在每天念書認字後,他就明白對於讀書人來說名聲是多麼重要了。
所以,就算是那些金銀財物對於他們來說有多麼想要,段爺爺也還是撐住了,隻說無功不受祿,段青恩一個小孩子,哪裡能受的了那麼大的禮,讓那些人將這些禮收回去。
或者要是實在是想要送的話,就送一點雞蛋,青恩他之所以這麼聰慧,就是因為家裡夥食總是給最好的,時不時的也給雞蛋吃。
段家這副做派,村裡人還不明白,一些比較大戶的人家卻都有些感歎。
如縣裡一位姓馬的教書先生,就是林先生的同年,兩人是一個地界的,又都是考上了秀才之後再沒有任何進步,所以關係也一直都保持的還不錯。
這位馬先生比林先生要幸運的一點就在於,他比林先生更加早的看清了自己考不上,於是早早地就回到了縣裡開了私塾,這麼多年下來,他是名聲也有了,錢財也有了,一切都很完美。
跟林先生一樣,馬先生也是對自己隻中了一個秀才這件事耿耿於懷,卯足了勁的在私塾裡麵下功夫,碰上有天分的學生就跟撿了寶貝一樣恨不得傾囊相授。
本來之前林先生寫信讓他關照自己的弟子,他還覺得一個七歲的小孩怎麼這麼早就來考試了,不過雖然心裡覺得這小孩估計考不上什麼名堂,但也認認真真的給安排了,隻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弟子,也就沒有幫著看看功課,隻安排了住處。
結果名單一下來,他就驚了。
被林先生稱之為最有天分的這個七歲學生,居然真的考上了。
他一邊覺得後悔,應該好好問問那小童功課,一邊又感歎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沒有見過的事就代表不存在。
等到感歎完了,他包了禮就叫下人送去了。
送去之後,正在屋子裡跟自家夫人說著“聽說這孩子家中是農戶,我那時候也沒多做關注,不知曉心性如何,可彆是個傷仲永。”
他夫人覺得好笑“相公何必如此操心,這孩子又不是你的學生,就算是要操心,也該是他先生來才對。”
“誒,你不明白。”
馬先生搖頭歎氣“我們這裡到底還是太窮了,稍微有點錢的人家對著自家的孩子又溺愛無比,勤奮上進的孩子偏偏家中都不如何,往往認字算數學好了之後就會去做賬房,幾十年都未曾再出秀才了。”
當初他和林先生那時也是碰上了好先生,不收他們的錢,自掏腰包供他們念書,兩人又都是窮人家出來的,知道不努力一輩子不能出頭的道理,這才發了狠的努力。
隻是到底天資有限,再怎麼努力,也隻能終在一個秀才上。
但也就是這個秀才名號,才讓兩人成功鯉魚躍龍門,從農戶變成了現在這樣受人尊敬又不缺錢財的先生。
隻是他們心底都有著不甘,一大把年紀了當然是不會再去考試了,難免將希望都寄托在了底下的學生身上。
想著想著,馬先生又興奮了起來;
“這孩子若是穩得住,就憑著他的天資,未來至少一個舉人。”
“誒,可惜啊,這孩子不是我的學生。”
雖然不是他的學生,但他一點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學識都教給段青恩。
他們縣裡讀書人實在是太少了,荒蕪多年啊。
馬夫人聽著自己丈夫在那感歎又感歎,實在是繡花不下去了,心裡也起了點心思,“你方才說這孩子七歲,與我們家女兒年齡相仿啊,你看,這孩子七歲就能夠考上童生,日後必定最少也是個秀才,若是能與我們家結了親……”
“不可不可。”
馬先生搖頭“那孩子來時我問過,他已有未婚妻了,還是從小被長輩養在身邊的。”
雖然馬先生說的含糊,馬夫人一聽也大致明白是童養媳了。
她還是不肯放棄,念叨著“七歲大點孩子懂什麼,還不都是家裡安排,說不定隻是大人們之前互相隨口一說的,他才七歲就是個童生,家中未必就沒有彆的想法。”
一個農戶家的孩子娶不起媳婦養個女孩以後當做童養媳是正常的,可又誰見過讀書人養個童養媳的。
隻要是個秀才,就不缺媳婦嫁進來,哪裡還需要童養媳。
馬先生雖然覺得自家夫人說的有道理,但卻又覺得,若是這孩子家裡一發跡就把之前定好的婚事給抹了,他能理解,卻不能苟同。
段家那邊,差不多也是在鬨這回事。
起因是一個縣裡有名的富戶老爺親自帶著禮來了段家,寒暄幾句,送上禮,跟段青恩說了兩句話,又誇了誇這孩子一看就聰明,日後前程必定大好之類的片湯話,就開始問段爺爺有沒有婚配了。
段爺爺說了家裡訂下了未婚妻,富戶也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又說孩子太小,這麼小也看不出什麼,倒是他們家的女兒,小小年紀就出落得十分不錯,從小被嬌養著,最崇拜讀書人等等等等。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讓段青恩做他們的上門女婿了。
榜下捉婿可從來都不是空談,這年頭成親不光是為女兒找個好夫家,也是為自家找個好親家,畢竟都是親戚,誰家要是有個什麼事,一個給力的親家能幫上多少忙啊。
段青恩這個潛力股就這麼被盯上了。
富戶在那坐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誠意滿滿的說了一大通的話。
雖然他麵上隻是在閒聊,但暗示的內容誰都聽得懂。
比起一個無父無母全都依靠著段家的媳婦,自然還是有錢能幫扶段青恩的媳婦要好。
段青恩剛開始還聽著,等見到段爺爺臉上的神情也若有所思起來後,他索性起身,給富戶行了禮,
“多謝您為小子籌謀,隻是書上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已定下了未婚妻,就沒有要更改的道理。”
之前富戶雖然是衝著他來的,但心裡也覺得一個七歲的小童就算是讀書厲害恐怕其他方麵也都是要全靠著大人的,因此一直的側重點都是段爺爺。
沒想到最後,段青恩竟然主動跳出來跟他說話了。
而且在段青恩說完之後,之前還瞧著有點心動的段爺爺竟然立刻又穩定住了立場。
“青恩這孩子說得對,當初都說好了以後要成婚的,若是不守信,也不好說得過去。”
富戶過來是打算找個女婿回去,就算是找不到也沒想著發火。
他又不傻,七歲的童生啊,不能進一步打好關係,蹭個不遠不近的好關係也好啊。
見段爺爺和段青恩都說話了,他直接臉一抹,滿臉的笑,“也是我這見著和孩子投緣,這才說了這麼多的話,誒呀真是羨慕您家,孩子這麼小就定下來了。”
段青恩又陪了一會,見著段奶奶在叫自己,這才行禮告退。
出去又陪著幾個大娘,站在那看著她們誇了半天,才得以脫身。
整個段家情緒十分的激動,誰也沒覺得累,忙裡忙外的招待客人。
尤其是段大伯娘,看她笑的,比段父段母這段青恩的親爹媽還要高興,走起路的樣子都快跳出來了。
人來了,她第一個堆著笑臉迎上去。
陳氏也來了。
是被她相公硬是拖著來的。
說是哪有親戚考上童生,自家不過去道喜,實在是說不過去。
陳氏之前還放下了狠話,哪裡願意回來服軟。
可沒用啊,她在家裡的地位可不像是段奶奶那樣,看她對段大伯娘這個親生女兒的態度就該知道,她家裡有多麼的重男輕女。
如陳氏這個親娘,對著自己的兒子們還要好聲好氣的說話,也就隻能對著女兒們撒撒氣,發發威風了。
現在讓她對著女兒低頭她自然是不樂意的,可她相公要來,她也就隻能鐵青著一張臉跟著來。
段大伯娘正是因為看見親娘過來了才這麼高興。
她簡直就是笑容如花的跟爹娘打了招呼,態度彆提多好了。
可惜笑的再怎麼好看,說話再怎麼好聽,她也沒再像是以前那樣,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緊著自家爹娘,反正招呼打完了她是走了。
陳氏僵著臉坐在那,聽著同桌的人羨慕的跟她說著話“你可真是好命,女兒瞧著就孝順,她侄子考上童生她能高興成這樣,可見關係是很不錯的,日後若是你家有個什麼,定然好幫襯。”
陳氏依舊僵著臉不說話。
是,段大伯娘是和她侄兒不錯,瞧那護著的樣。
可就在前不久,她才和娘家撕破了臉皮。
那是孝順的笑嗎?
那是笑裡藏刀!
她現在彆提多後悔了,恨不得使勁的用著手掐自己大|腿。
你說她怎麼就不晚點去段家占便宜呢!!
她怎麼就是沒有頂住這個脾氣,對著女兒發了火呢!!
怎麼就是又一個沒忍住,單方麵的跟段家撕破臉皮,發誓說不來往了呢!!
現在好了,段青恩考上童生了,這要是之前,女兒肯定是想法設法的讓娘家靠上去。
結果現在,就憑著方才段大伯娘笑的那個樣子,她彆說是幫襯,不看笑話就不錯了。
後悔啊!!!
心裡恨啊!!!
可什麼都完了,女兒不幫忙,他們家又不敢得罪出了一個童生的段家,隻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段家起來又不敢湊上去了。
陳氏在這邊後悔著,那邊的段青恩環顧一圈,卻發現李寶君不見了。
他也沒慌,李寶君雖然年紀小,但十分懂事,這樣全家都忙亂的情況下她就算是不在席麵上肯定也會在某處做事。
在找過廚房,柴火房之後,段青恩在放菜的地窖裡麵找到了他。
他們村子在北方,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會挖個地窖,好用來儲存蔬菜,平時裡麵放著一個木梯子,用來上上下下的爬。
段青恩站在地窖口往下一看,果然瞧見李寶君正在裡麵搬菜。
今天段家來的人有點多,估計是段奶奶讓她把這些菜弄上去。
她人雖然力氣小,但之前段青恩閒下來了和她一起用繩子做了個吊索,吊索上掛著一個菜籃子,隻要把菜放進去,人再上去,就能比較不那麼費力的把籃子裡的菜弄上去。
李寶君現在就正在把撿出來的菜放進籃子裡。
不過她是一邊小聲抽泣,一邊搬的。
雖然段青恩隻能看見她低著的頭上的兩個小揪揪,但那啜泣聲,和小姑娘時不時抬起胳膊擦眼淚的樣子也十分顯眼了。
他記憶裡,李寶君是沒有哭過的。
餓肚子,受凍,或者是乾活太累了,她都沒哭過,每天都高高興興又認認真真的生活著,好像能呼吸對於她來說就是最大最快活的事。
現在看來,她不是沒哭過,隻是每次都躲起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