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撞在一堵牆上,就像蚍蜉撼樹,肩膀疼得要脫臼。
怎麼燭九陰也不管用?
不應該啊,那可是半神的技能,他不可能克製。不過也有可能,筋鬥雲就曾經那麼不靠譜。
隻剩下最後一招了,再不管用就真的要掛了。
暗紅色的村雨出現在張哲翰另外一隻手上,零距離居合斬+九天,任你是天極境也避無可避。
但唐敬卻避開了,鬆開抓在袈裟上的手,順勢擊出一掌,同樣是零距離,能拍碎一棟小樓的一掌,重重拍在朱砂佛衣上。
一聲悶響,很遙遠的悶響,張哲翰感覺自己就像那棟小樓,被拍得粉碎,疼都沒來得及疼。
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中,陰遁亮了。
……
忽悠忽悠,像在船上,一片美麗的白帆,上下起伏飄動,一會兒浪尖,一會兒穀底。
仿佛看見了那片白帆,世界上最美麗的白帆,正插在這艘船上。
漣漪一層一層盈盈蕩開,從未有過的極致亢奮,從未有過的極致舒爽,從未有過的極致……
勇往直前,無儘歡愉,直讓人欲罷不能,無法自拔。
曆久彌新,充盈豐沛,真力彌滿,滿血複活,體力條滿格,七經八脈熱氣激蕩。
我不是死了嗎?
明明記得被一名高階天極境一掌拍得粉碎。
好像真的沒死,所有的零件都完好無缺,甚至可以說生機勃勃。
好熱啊……
大汗淋漓,不是一個人的汗,是兩個人的,水乳交融,難分彼此。
“岑思思?”
“嗯……”
確實是岑思思,修長的脖頸正無力地勾著,嬌軀膩貼,無間無隙。
“你救了我?”
“算……是吧。”
“為什麼說"算是"?”
“傷得那麼重,還那麼……”
“怎麼回事?”
“我……好累……”
岑思思說著,一動不動,軟軟地癱著,打出細微的鼾。
張哲翰像是做了一場夢,真的是一場夢,春夢。
但女人明明就在懷裡,水乳交融,無間無隙。
不是夢。
是她救了我,為了救我付出了許多。
七經八脈熱氣還在激蕩,我滿血複活,她卻疲憊凋零,究竟發生了什麼?
張哲翰不敢動,生怕驚醒了懷中的女人,嗅著她的秀發,享受溫馨與柔潤。
那位唐敬太恐怖了,究竟是什麼人?李維斯嗎?
幻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戰無不勝的技能,更沒有無往不利的武功,誰克誰都有可能。
張哲翰打開屬性界麵,愕然發現積攢的基因值竟然變成了0,等級還降了一級,變成了60級,怎麼回事?
難道是燭九陰?燭九陰的代價居然是“焚燒”基因值?
難怪祁清揚說“能不用就不用,副作用太大”,他說的“副作用”原來是這個!
再多用幾次恐怕要掉回海晏境了,這技能也太坑了吧。
江擇天是半神,半神的基因值肯定多到用不完,可我是小雜魚啊,賺點基因值容易嗎我。
早知道不偷了,這下倒好,洗都洗不掉。
“我愛你……彆……”岑思思說了句夢話,鬆開了桎梏,轉身側了過去。
張哲翰在她柔滑的脊背上吻了一下,輕手輕腳起床穿衣。
-
如果不是看見地平線,你會恍然覺得這就是桂林。
碧水澄澈,山峰奇秀,水色天光,竹林農舍,煙雨漁筏,下龍灣的景色的確和桂林有一拚。
所不同的是,桂林的水是漓江水,這裡的水是海水,桂林的山是山,這裡的山是島。海水和江水的區彆,恰似宣紙和畫布的區彆,桂林和下龍灣的區彆,也恰似水墨畫和油畫的區彆。
桂林的洞在山上,下龍灣的洞在島上。
天宮洞就在木頭島上,張哲翰問第一個漁民就打聽到了想要的目的地,先殺人越貨沒忍心下手,用一枚印子金買下了竹筏和鷺鷥。
穿著岑思思給他穿上的京族男裝,變成皮爾斯角色的模樣,撐一艘竹筏,在畫中穿行,倒也愜意。
天宮洞不算隱秘,竹筏在一片平緩的岩石靠岸,抬頭就看見了洞口。
除了曾子丹,沒有人知道他會來這裡,這地方很隱秘,也一定有人看守,但一定不會是皮爾斯和李維斯,甚至不會是天極境,他們知道他懷揣海圖,一定在到處找他。
天宮洞不算大,寬25米,長120米,高20米左右,是個長方形,布滿千奇百怪的鐘乳石,是一處典型的喀斯特溶洞,和桂林的蘆笛岩很像。
沒感受到威壓,張哲翰一進洞口就看見了石廳的一個巨大石筍旁有三個人,兩個坐著,一個橫躺著,身上箍著他再熟悉不過的金箍。
“長官,您怎麼來了?”兩人站了起來,其中一人問道。
張哲翰嗯了一聲,慢慢走近,袖錘發出,一通對話把兩人弄去bfv報到,這才蹲下身看著地上的人,試探道:“亞烈苦奈兒?”
地上的人扭了扭身體,點了點頭,居然能聽懂漢語。
張哲翰舉起蛇形劍正準備劈下,亞烈苦奈兒叫道:“彆殺我!我願意把我的財富和女人都給你!”
這句台詞他肯定說了無數次,張哲翰刀停在他頭頂,想起非非的資料裡提到錫蘭國的聖物釋迦牟尼牙齒遺骨“佛牙”,或許能聊出點什麼,於是問道:“你為什麼要殺鄭和?”
亞烈苦奈兒使勁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嗯?”張哲翰垂下刀,想聽聽怎麼回事。
“是鄭和的副手王景弘找的我,是他要殺鄭和。”
亞烈苦奈兒的回答出人意外,鄭和身後另一位身穿蟒服的太監浮現在張哲翰的腦海裡,難道最終殺鄭和的其實是他身邊的人?
“王景弘為什麼要殺鄭和?”
“他是太子朱高熾的人,朱高熾並不讚成下西洋。”
“他是怎麼對你說的?”
“他讓我出兵伏擊鄭和,承諾隻要殺了鄭和,就給我一船寶物。”
【朱高熾(1378年—1425年),明成祖朱棣長子,即明仁宗,他認為鄭和下西洋消耗巨大而收效甚微,一上位就免去了鄭和內官太監的職務,終止了出海行動,直到他兒子朱瞻基登基之後,鄭和才得以第七次下西洋。】
鄭和身邊那些天極境不知道有多少是朱高熾安插的人,曆史上鄭和的航海資料早已被付之一炬,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抵達了哪裡,海圖是去南美洲的,或許真實的鄭和是發現新大陸的第一人?這份海圖到鄭和手裡,他必然會去南美洲,朱高熾的人便有了殺他的理由,所以這份海圖其實是開啟副本殺機的關鍵道具?難怪海圖一出現寶船上就籠罩著殺氣。
張哲翰又舉起刀:“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彆殺我!我們錫蘭國的聖物也可以給你!”
“在哪兒?”
“在我的王後亞烈葛蔭手裡,隻要……”
“隻要什麼?”
“隻要你拿一張海圖和她換,他就會給你。”
“是嗎?”張哲翰說著,伸出左手去拉亞烈苦奈兒的手。
亞烈苦奈兒見鬼似的,神奇地向後一滾,身上的金箍消失,站了起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老德,你演技太差了,還得多向李維斯學學。”張哲翰原地沒動,蛇形劍隨意拿在手上,語氣不快不慢地說道,“古錫蘭國王怎麼可能說華語說得那麼好,再說了,一個被殺了n次的np還能榨出什麼油水,即使真的有什麼佛牙,也早就讓你拿走了。”
張哲翰知道真打的話一定不是皮爾斯的對手,但他也知道皮爾斯這會兒一定還有心理陰影,張蠔被燭九陰打得脫力,他自己被萬蠱噬齧咬得差點掛掉,這些都足以讓他刻骨銘心。再說沒找到亞烈苦奈兒,張哲翰隨時會開溜,打也沒用。
皮爾斯歎口氣道:“如果你把海圖給我,我就把你的丫鬟還給你。”
張哲翰輕快地笑道:“做夢吧你,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我丫鬟,你愛殺不殺。”
“那個男的你也不在乎?”
“老德,彆拿你的智商來侮辱我好不好,如果我沒猜錯,他恐怕已經出副本了吧。”
烏馬拉的任務是抓胡漢蒼,張哲翰見到龔麗的時候就意味著胡漢蒼已經被“抓住”,他也就自然完成任務出了副本。
黔驢技窮,皮爾斯無奈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張哲翰色迷迷道:“你去對你的主子說,讓他用她的女人來換。”
皮爾斯詫異道:“誰?”
張哲翰一字一句緩緩道:“飄渺宮宮主柳依依。”
皮爾斯蹦了起來:“什麼?!”
“你急個啥,又不是你的女人,”張哲翰鄙夷道,“隻要他同意,我還可以把上次的副本獎勵雅典娜的埃癸斯給他。”
皮爾斯像泄了氣的皮球:“好吧,我去和他說說。那海圖呢?”
“這件事也簡單,讓他拿明光鎧來換,那件鎧甲本來就是我的。”張哲翰一針見血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九九,一刷新這海圖就會回到祁清揚手裡,你們根本就搞不定他,在我手上是你們得到的唯一機會。”
“你就不怕我們殺了你?”皮爾斯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明顯色厲內荏,心裡發虛。
張哲翰冷然道:“你可以試試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