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袖,這才是出門找了小太監,吩咐他們提些溫水到湯池裡頭、順便再把今日的冰盆拿上來。
幸虧他進門之前吩咐侍衛到外頭去把手,沒有靠近寢宮門口,否則他們方才的聲音怕是要被其他人全部聽見了,不過這種事情到底還是瞞不過貼身太監的,畢竟貼身太監上上下下伺候陛下,總會發現些許端倪的。
不過,他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小太監與小宮女抬著溫水魚貫而入,他們下意識的低著頭,不敢隨意抬頭去看這寢宮,在這宮裡他們是奴才,或許隨意一個動作就會觸怒陛下,而後就被拖出去打死。
到時候也沒什麼人敢給他們收屍,最好的下場就是草席子一裹、而後隨意的丟到亂葬崗、落得個被野狗啃噬的下場。
當時雍王稍有不悅便是會拿他們出氣,當時宮門口時常會有大片暗色的血跡,對此他們已經麻木了,雖然說陛下比曾經的雍王好上不少,但他們依舊戰戰兢兢。
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就變了天了呢。
之前伺候貼身阮棠、給阮棠送過龍須麵和糕點的老太監見多識廣,他在這宮裡待了許久什麼醃臢事兒都見過了,對於眼前這一幕他敏銳的嗅到了些許端倪,頓時控製不住臉上的情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幾分憤恨與怨毒。
蕭玟注意到了他,緩步走了過去,神色淡漠而又平靜,他淡淡的說道,“你知道了。”
那老太監怨恨的盯著蕭玟,憤恨不平的說道,“你怎麼敢,你做這種事情就不怕天打雷劈、下地獄嗎,你為了那個位置竟然對陛下下手,你簡直禽獸不如!”
蕭玟負手而立,他也不和這老太監說什麼他和棠棠是真心相愛的,恐怕即使他說了這老太監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要反過來指責自己哄騙棠棠,他隻是半闔著眼瞼,淡淡的說道,“你在這宮裡混了這麼久,也該知道宮裡的規矩,不該說出口就給我爛到肚子裡,半個字也不要吐出來。”
“否則,不需要我親自動手,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讓我在外頭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你這根舌頭我便命人割了。”
“清楚了嗎?”
那老太監頓時臉色蒼白,前些日子陛下訓斥了他一頓、態度明顯偏向於攝政王,他若是將這件事情說出去不僅討不著什麼好處,說不定陛下也會對他動殺心。
他心底思忖了一圈,最終還是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蕭玟雖然瞧見這老太監答應了,但卻是多留了個心眼,他對房梁上的暗衛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留在這裡監視這個老太監,若是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格殺勿論。
阮棠舒舒服服的在湯池裡頭泡了個澡,頭發半濕的坐在床上,蕭玟拿著布巾專心致誌的給他擦著發尾,目光柔和而又深情,“待會兒我去找大臣們商量點事情,馬上就回來。”
“皇叔留下來吃午膳嗎,那我吩咐禦膳房做些皇叔你喜歡的菜色,”阮棠盤著腿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上的肉,這幾天他大魚大肉的吃多了,身上也長了肉,“皇叔你有沒有特彆喜歡吃的東西,可以和我說一說。”
他沒有問蕭玟要去見大臣做什麼,這是他和蕭玟的默契,他若是要問,蕭玟一定會說,隻是阮棠也提不去興趣問罷了,蕭玟最後總歸會告訴他的。
“你看著點就可以了,我不挑食。”
蕭玟隨口一說,阮棠卻是轉過頭衝著他吐了吐舌頭,“才不是,皇叔你之前明明蔥薑蒜都不吃的,每回盤子裡頭有這些東西你都會挑出來。”
蕭玟沒想到阮棠觀察得這麼仔細,他揉了揉阮棠半乾的頭發,起身親了親他的額頭,略帶著點寵溺味道的說道,“棠棠記得這麼清楚,是一直在關注我嗎?”
阮棠頓時有點害羞,他抱著膝蓋仰頭乖乖看著蕭玟,有幾分純真與天真,看起來格外可愛。
蕭玟喉結滾動,與阮棠交換了一個濕漉漉的吻以後,他依依不舍的出了宮門,與先前他撥給阮棠的三位大臣商談起事情來。
他們到了其中一位大臣家的書房裡頭,三人對著蕭玟拱了拱手,其中一人有些猶豫的上前問道,“王爺,不知道找我們三人有什麼大事?”
蕭玟抿了一口茶水,略有幾分雲淡風輕的開口說道,“我找你們來,是想商量一下關於我的身世這件事。”
“實際上我並不是成王的血脈,也並非皇室中人,我的父親另有其人。”
“我與陛下也毫無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