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就可以殺人於無形。
宋清烈緩慢的吸了口氣,一瘸一拐的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有幾分沉悶,就好似大雨來臨之前天空中沉甸甸壓下來的陰雲,叫他的胸腔發脹發悶,更是有種難以呼吸的錯覺,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般。
宋清思聳了聳肩膀。
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宋清讓開著車沉穩的向著醫院的方向行駛而去,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卻是時不時的詢問副駕駛座上的宋清邈兩句話,聲音從容而又帶著幾分運籌帷幄的上位者氣勢。
“清邈,傷口還痛嗎?”
宋清邈臉色蒼白。
他遲疑的搖了搖頭,雙手卻是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弓起的脊背不自覺的發起了抖,嘴唇也是被咬得泛白。
方才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也僅僅隻是以為自己倒黴。
然而現在等到宋清邈冷靜下來以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關於虞沈寒身上黴運的流言,那流言說虞沈寒天生倒黴,不僅如此靠近虞沈寒的人也會同樣變得倒黴起來。
宋清邈頓時想起了自己偷來的平安結。
他是不是遭報應了?
正是因為自己支使其他人偷了虞沈寒的平安結,所以虞沈寒的黴運才是通過平安結傳遞到了他的身上,讓他今天既是從樓梯上摔下來崴了腳、又是被熱牛奶潑了一身。
宋清邈害怕得有些發抖。
他環抱著自己,努力在腦海中呼喚著先前那個聒噪而又吵鬨的聲音,但是他的大腦當中此時卻是安安靜靜。
並沒有什麼人回應他。
宋清邈揉了兩下額角,後知後覺的他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好似是什麼東西侵入了大腦當中的那個聲音。從昨天晚上開始,那道聲音就已經是徹徹底底的沒了聲息,然後便是再也沒有說上半個字。
昨天的宋清邈還在為了擺脫那道聲音而高興,現如今卻是恐懼而又緊張。
他低下頭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手臂之中,眉頭緊緊的蹙著,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看起來就好似驚弓之鳥般,隨意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叫他嚇得瑟瑟發抖。
“不是我,不是我……”
宋清邈張了張自己的唇。
他小聲念叨著,聲音細如蚊呐,“是那道聲音非要我做所以我才做的,要是有什麼仇有什麼怨也不要衝著我來,去找它,它才是幕後的始作俑者,是它想毀了你——”
宋清讓雖然聽見宋清邈在喃喃自語,但是他卻是沒有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清邈,你在說——”
他側過頭關切的去看宋清邈,口中的話還沒有說話,卻是瞧見宋清邈看向車前,口中驟然發出一聲尖叫,麵色恐懼而又緊張,雙眸也不自覺的睜大了幾分
“車、車撞過來了!”
方才有隻小狗不知為何突然穿過了馬路,而在宋清讓他們右前方行事的一輛車躲閃不及,就用力的打了方向盤想要躲避,誰知車輛卻是因為慣性驟然失去控製,向著宋清讓他們這輛車的方向撞了過來。
宋清讓還沒有來得及躲閃。
那車就已經是撞向了他們,繼而衝向了道路一旁的綠化帶。
隻聽得一聲沉悶的“嘭”聲。
車頭已經是凹陷了大半,右側的門也已經是扭曲得不成模樣了,黑煙更是從兩輛轎車當中冒出,而安全氣囊也被彈了出來。
宋清讓以及宋清邈都陷入了昏迷中。
由於宋清邈所在的方向承受了大半車輛撞擊的力度,所以宋清邈的傷要比宋清讓嚴重許多。他的額角不住的往下淌著血,手臂以及大腿上甚至還被破碎以後飛濺出來的玻璃紮入皮膚當中,呼吸更是微弱。
沒過多久就有人叫了救護車。
宋母以及宋清烈、宋清思到達醫院的時候,宋清烈已經是躺在病床上醒來了。
他的傷勢可以說相對比較輕微,僅僅隻是手臂上有了些許擦傷,還有點輕微的腦震蕩而已,在醫院當中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而宋清邈卻是還在急救室當中搶救。
他失血太多,而醫院中的血庫當中ab血型的血不夠用了。
聽到醫生的這句話,宋母空白一片的腦海當中終於出現了幾分雜亂的頭緒,她略有些崩潰的流著眼淚,急急忙忙的想要給宋清邈輸血
“我、我是o型血,我來給孩子輸血。”
“媽,親屬和親屬之間是不能互相輸血的,”宋清思拉住了宋母,耐心的向著她解釋道,“這樣容易引發輸血相關的抗宿主病,一旦發生的話,死亡率高達90以上。”
宋母肩膀耷拉了下來。
她流著眼淚,“是我、我太緊張了,我都已經忘了這件事情了——”
宋清烈卻怔怔的看向醫生,略有幾分乾澀的啞著嗓子問道,“醫生,你的意思是我的弟弟是ab型的血型?”
“可是,我母親是o型血,我父親是b型血,生出來的孩子血型隻會是b型或者是o型,清邈又怎麼會是ab型的血型呢?”
他這句話一出。
場麵頓時寂靜了下來。
宋母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而宋清思的臉色頓時也難看了下來。
倘若血型沒錯的話,那豈不是證明——
清邈並不是他們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