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說不出的癢。
虞沈寒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小心翼翼的蹭了下自己潮濕的掌心,卻覺得自己的手指間依舊殘留著阮棠皮膚的觸感以及溫度,這叫他心跳加速。
就好似急促而又響亮的鼓點。
讓人不知所措。
“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
阮棠得意的湊到了虞沈寒的身邊,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就好似是被浸泡在冰水中的玉石,有種說不出的清濯明亮,身後那根無形的大尾巴更是止不住的晃了好幾下。
雖說虞沈寒看東西模糊。
但此時他卻能夠感受得到阮棠的得意勁兒。
他輕咳了兩聲。
那張略薄的麵皮泛紅,下頷也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但最後虞沈寒卻還是矜持而又不好意思的點了兩下頭。
阮棠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
兩人把話說完以後,阮棠又是把自己做好的那兩件衣衫拿了出來。
他做事情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外加上在這小院子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乾,所以不僅是虞沈寒的這兩件衣衫,連他自己的那兩件外袍也都縫好了。
“你試試合不合身。”
阮棠把那兩件外衣遞給了虞沈寒,然後笑眯眯的看著他,“要是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再改,你身上的那幾件外袍我雖然修補過了,但袖口的地方看起來還是有幾分泛白。”
”有新衣的話穿新衣更好。”
虞沈寒捧著阮棠縫製好的那兩件外衣到房間裡試了下。
的確是合身的。
他試了下以後立刻小心翼翼的脫了下來,珍惜的疊好放在床上沒舍得穿,到最後還是穿著自己的舊衣出了房間。
“我這幾日都要到醫館中去看診,所以外衣上難免會沾染上藥味以及旁人的病氣,所以這幾日我出門還是穿著身上的舊外袍比較好,你給我做的新衣衫留到後幾日再穿吧。”
虞沈寒抿了抿唇以後才解釋道。
阮棠撓了下自己的小腦袋,眨了下眼睛以後略有幾分困惑的說道,“這新衣做出來就是為了給你穿的,若是臟了或者壞了再重新做或許修補就好了。”
他是不在意這個的。
更重要的是上回他與虞沈寒一同買了幾匹布,那幾匹布的顏色以及花紋都是相同的,此時做出來的衣服自然也是相同的顏色,唯一的區彆就是衣衫下擺出的刺繡。
所以說這是——
情侶裝。
阮棠有點想和虞沈寒穿情侶裝。
“費眼睛。”
虞沈寒卻是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這刺繡以及做衣服原本就費眼睛,像繡坊中的繡女持續不停的做香囊以及衣衫這種物件,眼睛更是比其他人容易壞。
虞沈寒不想阮棠這樣。
他自己雙目失明,所以他更是清楚眼睛模糊又或者是看不清時的痛苦,所以他情願自己珍惜的使用那幾件外衣、也不要阮棠再繼續給自己縫製衣衫了。
阮棠拗不過虞沈寒。
所以他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話。
日子倒是慢慢的過去,轉眼間虞沈寒與阮棠他們院子後的瓜果已經成熟得七七八八了,而悶熱的夏季也到了。
夏季的雨水較多。
不多時就有瓢潑大雨從空中紛紛揚揚的灑下,屋外狂風大作,間或有刺目的白光從天空中掠過,然後就是沉悶而又轟隆的炸雷聲,叫人不自覺的有幾分心驚膽戰。
雨水順著屋簷急促的流下,在地麵上咂出個深深的小水坑。
虞沈寒睡得並不安穩。
他這幾日眼睛上敷藥,又是纏了層薄薄的紗布,待到把眼睛上的紗布拆下來以後他就可以重見光明了。
此時的虞沈寒就好似陷入了夢魘。
他額角以及鼻尖冒著細密的汗水,胸口急促而又劇烈的起伏著,那眉心蹙得很緊,原本就泛白的唇色此時更加的蒼白,那雙手更是死死的揪著自己的被褥。
虞沈寒聽到了血滴滴答答的聲音。
他渾身發冷。
手指都好似凍僵了,有什麼東西無聲的從他胸口的傷口處流失,繼而帶走了他汩汩的生機以及活力,虞沈寒麵露痛苦,他張了張唇,然後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有個沉穩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我要的隻不過是你這一身的血而已,把你的血換給了璽兒以後,你依舊是我龍族的繼承人,屆時我會對你和你母親好點。”
虞沈寒一顆心就好似浸入了冰水中。
他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
片刻以後就響起了女人的尖銳叫聲以及骨頭折斷時的清脆聲響,還有嘈雜而又紛亂的聲音以及動靜。
以及那女人瀕死的嘶吼
“逃,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