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淡竹依舊心有餘悸。南燭對著她耳旁悄聲言語一句,淡竹的眼中透出幾分震驚與不可思議,又瞧了那少年一眼,乖乖跟著南燭離去。
少女猶豫了一瞬,看那少年果真再沒半分開口的意思,心中嘟囔一句“怪人”,便也向著自己房中走去。
這一覺,竟是睡得格外踏實安穩。待她睜開眼睛,感覺自己睡了很久,立時便望向窗外。瞧這日影,至少已是巳時。猛然想起那少年說過,“睡到辰時,然後離開”,不知他現在可還在。她立即收拾妥當自己,穿衣的時候小臂還有些疼,印證昨夜的一切不是場夢。她瞧了瞧那染血的白衣,終是沒好意思就這麼拿下去還他。
等到了大堂,少年依舊倚在門口,似乎連位置也沒挪動一下。南燭在旁搗著藥,卻沒似往日般搖頭晃腦嘴上跑馬。
聽見她下樓,少年回過頭來瞟了她一眼,也沒開口。南燭倒是噠噠跑了過來。她原還以為他是尋自己有何事,不料南燭卻隻是倒掉那少年杯中涼透了的茶水,換上一杯新的,然後透過嫋嫋的熱氣,很是複雜地瞅了她一眼,接著回去搗他的藥。
見這兩人都沒搭理自己的意思,她決定揀好對付的下手,便挨蹭到了南燭身側,隨意問道“淡竹還睡著呢?”
南燭“嗯”了一聲。
她側了身子小聲問他,“你怎麼對他這麼客氣啊?”卻是對著門口努了努嘴。
南燭湊在她耳旁回了句,“公子吩咐的。”
她驚訝了一下,“你們公子見過他了?”
南燭點了點頭,麵上一副很是牢靠的表情。
她又問道“那你可知道他是誰?”
“當然知道。”南燭道。
她偷偷瞟了門口那人一眼,見他依舊毫無所察,方繼續與南燭議論,“那他是誰?”
南燭輕輕咳了一聲,放下藥罐,神神秘秘地拉了她去內堂,附耳道“他就是雲逍。”
“雲逍?”她依稀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方想起來,那日南燭纏著一染塵教他術法,曾經提起這人名姓。
南燭滿麵八卦神色,還有些自得,“我昨晚一見到他,就知道他是雲逍。”
她隨口接道“你以前見過他?”
南燭搖了搖頭,“這樣的容貌,世間隻有兩人。”
她聽得疑惑,然後想到那張顛倒眾生的麵龐,明白過來南燭話中的意思。隻聽南燭續道“一個是雲逍,另外一個就是流雲天舒的天之雪。那人當然不可能是天之雪,所以就隻可能是雲逍了……”
她聽著這句有些繞的話,額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南燭還想絮絮叨叨,被她打斷,“那這雲逍,是什麼人?”
南燭想了一想,說“雲逍和宮城遙,這兩人可是仙界近五年來最鼎盛的後輩人物。他們都是落迦天的入門弟子,雖然都隻有十六歲,在師門裡頭修行了不到十年,修為卻比很多修煉了幾百年的弟子都要高,很多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堪稱三神弟子翹楚中的翹楚。還有人說他們,是修仙界千萬年來不曾有過的奇跡……”
她暗想著,那真是讓彆的人情何以堪。可聽南燭如數家珍,又不由笑道“是不是真的,有這麼誇張?”
南燭噘嘴說了一句,“當然是真的!不過那隻是因為我沒有進入三神天……”
她笑道“你說這話不怕被你家公子聽見?”
南燭揉著後腦,嗬嗬直笑。
南燭撩了門簾,悄悄望了眼外麵,見雲逍依舊一動不動地倚靠在門口,放下心來,說“真不知道,你會和雲逍,有什麼關係……”
她聽了,沒有說話,過了會問道“你沒聽他和你家公子說嗎?”
南燭搖了搖頭,“公子和他說話的時候,不讓我在邊上。”
兩人便要出去外邊,卻聽見一聲小姑娘的尖叫從後院傳了出來,刺痛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