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進屋過後,齊蒙從懷裡掏出兩個銀盒,仔細查看過後發現這兩個銀盒並不是秘銀鑄造成的,而是更為珍貴,更為稀有的‘銀色之晶’,就連光明教會的大主教也會心動的罕有的物品,據說銀色之晶的價格是黃金的一千倍,甚至更高,迄今為止能擁有它的無不是各國的王公貴族。銀色之晶唯一的用途延緩衰老。沒有人不渴望長生不老,雖然銀色之晶不能讓使用者永不衰老,但至少能壽命延長五倍甚至更多,這已足以讓銀色之晶成為世上最值錢的晶石之一。
齊蒙越估算這兩個銀盒的價值,心就越是砰砰直跳,四下張望了一眼,屋裡沒有人,但齊蒙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此刻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心驚肉跳,一旦有動靜齊蒙立刻會撲向周圍可能出現的任何活物,並予以滅口。
緊張持續到齊蒙的目光再落在盒子,他接連平複了數次才鎮定下來,盒子並無瑣扣,細看是由無數極細的光絲將盒子緊緊封鎖,平時極難察覺,也是因為此刻日落黃昏,光線暗淡了下來的緣故。齊蒙用力扳開盒蓋,光絲悉數斷開,盒子裡射出刺眼的光芒,照得屋裡一片血紅,好似浸進了血海之中,光芒之後的一顆戒指,靜靜躺在盒中,這顆戒指裡釋放出的氣息就一直充滿詭異、凶戾、血腥,齊蒙的靈魂受到了這股氣息的影響,竟不敢伸手去拿。
戒指上的鑲嵌了一塊紅色晶石,其餘部份是黑色金屬打造,相比一般權勢象征的貴族戒,這更像是魔法師的魔法戒,齊蒙屢次伸手,屢次被戒指的氣息嚇退,好像一旦觸摸,靈魂就會被戒指吸得一乾二淨。無可奈何下,齊蒙找來平時老捷特喝酒的酒壺,端起盒子,把直接戒指倒了進去。
齊蒙把酒壺掛在腰間,打算再打開了另一個盒子,這時,院裡鐵門一響,齊蒙一驚,立刻抓起兩個銀盒躲進了屋裡,躲在門後窺視來人。
竟然是安吉,看他一個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齊蒙心裡已經揣測到了七七八八,這屋裡的三個人,老捷特已經死了,安吉和巴爾不知道他已經回來,那一定是衝著伊娜來的。
果然,進門安吉就大聲喊道“伊娜,伊娜,快出來。”叫了兩聲後,伊娜從房裡摸著門框出來,安吉有七年沒有見過伊娜,隻是小時候他就清楚伊娜一定會是個大美人兒,不過這時見到伊娜,安吉整個人僵住了,是赤裸裸的震撼!就在這簡陋的狗窩裡,隨處都是破爛的地方,伊娜白淨如玉的肌膚,好似照亮了屋裡每一處,甚至安吉都覺得刺眼,當然這隻是幻覺,這絕色美人像從天外而來,誤落人間,幾乎讓安吉快忘乎所以地衝上去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這絕對是安吉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或許是他一生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不管過去,還是將來!他除了狂吞了口唾沫,心裡堅定無比的發誓等巴爾大人玩兒夠了,我就是給他添屁股,也要求他把這女人給我玩玩兒。
安吉可不想像基爾和齊蒙那樣,因為偷了一點葷腥,就最後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原來巴爾早就知道基爾齊蒙幾個人對曼其做過的事兒,巴爾某次酒後胡言,安吉聽到了全部,從此深為巴爾的手段所折服,此時即便被伊娜迷得有些神魂顛倒,但恐懼仍然戰勝了欲望。
露出了熱情萬分的笑容,安吉柔聲細語地講道“伊娜,城主說雖然他依法懲治了捷特,但他也是萬分不忍的,想到你家的困難,他就一陣傷心,叫我帶你去城主府,他要親自向你道歉。”
“如果我不去呢?”伊娜說話向來柔聲細語,這句卻多了幾分冷意。
安吉一聽,剛要說一番強逼之詞,心想在美人麵前可不能忘了紳士,微笑說道“伊娜,巴爾大人是真心實意的請你去的,如果你真執意不去,我也絕不逼你,你應該知道惹惱了巴爾那肥豬是什麼下場,我勸你還是不要惹惱了他啊。”
說出此話,安吉心裡默誦了一千遍《神的恩德》,隻求彆被巴爾聽見,畢竟這也是形勢所迫,罵不了巴爾,套不到近乎。本以為伊娜這下該給他好臉色,卻不料她冷笑道“安吉,你過去還是不錯的人,怎麼現在變成東西了!”
安吉隻還留戀在伊娜罵人時那一唇一眉的神態,心馳神往在那嬌嫩柔軟的唇舌之間,猛然驚醒這是罵的他自己,登時巨怒難忍,露出本性,指著伊娜大喝道“哼,你那哥哥齊蒙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他罵過的主子還少了,以前他就是為了取樂巴爾,就說我這裡如何,那裡如何,還不是套近乎,最可恨的是他竟然造謠說老子戴了平民的綠帽子,讓我半年沒抬起頭來,老子不要臉,那,那他就是不要臉的狗,隻會給人添屁股的狗!”
罵過了,安吉心裡舒坦不少,又接著冷笑道“齊蒙他就是歌林恥辱,歌林沒少人想打死這混蛋,看這次他回不來了,這就是報應,真是蒼天有眼啊。”
窗外的黃昏已到了最後一刻,最後一片昏黃的天空在山的背麵消失後,屋裡已經有些暗,使得安吉沒發現伊娜身邊已經站了個身影,黑影發出了一陣嘲笑,道“伊娜,我跟你說過我去安吉府上的事兒吧,你跟他說說。”
伊娜臉上一紅,羞嗔道“要講你自己講,我說不出口。”屋裡兩人都已經對答了一句,安吉才回過神,指著黑影,結結巴巴道“你的聲音的怎麼,怎麼那麼像齊蒙那雜種,伊娜,你彆想用什麼手段嚇唬我。”
齊蒙伸手點亮了一顆魔法晶石,道“彆怕,我又不是鬼,你要相信貴族的‘蒙田園’是不敢碰貴族的,他一定會爬過來添你的鞋子。”光斜照著齊蒙的臉,光與影使他的笑容奸險和恐怖越發突兀。
安吉心中不寒而栗,渾然忘了自己貴族的身,結巴道“你,你他媽怎麼沒死,你想怎麼樣?老子可,可是貴族!”
齊蒙好像恍然大悟一般點頭念叨“對啊,你安吉可是貴族,我可不敢怎麼樣,不過你女人好像給貴族帶了綠帽子,真是的,我怎麼能讓貴族帶綠帽子呢,唉,也不能怪我啊,隻是你那女人太騷太浪了,我就說我可以把她引見給巴爾,她就非得拉著我上床感謝我,唉,可惜現在肚子鼓了,我也怕傷著我兒……不,是安吉大人的兒子不然我還真想她那對……”
“咳咳咳……”伊娜聽不下去了,咳嗽了幾聲。
齊蒙故作姿態道“哦,我真是該死!我怎麼能在安吉大人麵前說這些呢,可惜安吉大人沒帶什麼人手,不然您可一定要狠狠懲罰我的過錯啊。”
安吉兩眼通紅地盯著齊蒙,心裡自然是憤怒無比,隻是先前齊蒙的表情實在嚇了他一跳,剛才齊蒙那麼一提醒,更不敢發作出來,是啊,今天隻有他一個人啊!這才是關鍵。即便齊蒙再無恥的說些激怒安吉的話,他也絕對不敢發作,齊蒙隻是一個平民中的賤狗,而他安吉可是貴族,這之間不存在仍何等價關係,萬一這賤狗發瘋了要來個魚死網破,那他可就真沒地方哭去了。
安吉索性一忍再忍,狠狠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哼。”
剛出門時,齊蒙不忘高聲歡送道“大貴族安吉先生,彆忘了照顧好我兒……不你兒子!”
事後齊蒙拍了拍伊娜的腦袋道“行啊,希望安吉再怎麼也不會害了自己的兒子吧,虎毒不食子啊,可我想想安吉的為人……唉,罪過了,罪過了,孩子,願光明神保佑你。”
伊娜微微一笑,屋裡再沒了聲響,齊蒙還想再想找點樂子,可傷痛就像黑暗,匿藏在那些光無法照亮的陰影。
果不其然,安吉回去立刻以不貞的罪名,把他女人連同他的兒子送上了絞刑,貴族在忠貞上猜疑,齊蒙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