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飲了一口冰水,降降暑氣,邵懷樂隻能笑著捧一下他的臭腳。
“鄭先生貴人事忙,這是肯定的。”
“沒有想到今天過來還能遇到你,真是緣分。”
鄭家醇給自己灌了小半瓶冰水後才重新擰緊瓶蓋將其放到了辦公桌上麵。
“還好,還好。”
“聽我父親說你想買重慶大廈?”
邵懷樂聞言擰著瓶蓋的手一停,看著鄭家醇這張跟鄭鈺彤有六七分相似的臉點了點頭。
“上次去新世界大廈向您父親感謝的時候是有提過。”
“那鄭先生有說過我出多少錢嗎?”
這是一句試探,如果鄭鈺彤遵守約定連自己兒子都不泄露他出的價格區間,那他最後拿下重慶大廈的把握起碼得有八九成。
鄭家醇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價格他也有些好奇。
“沒有說過。”
“我當時問了,也沒有告訴我。”
“那阿樂你出了多少?”
邵懷樂見到鄭家醇說不知道,心裡麵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下來。不過這樣秘密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告訴眼前的鄭家醇呢。
“這是我跟您父親的約定。“
“如果最後重慶大廈賣給我,那你自然就會知道價格。”
“如果到時候賣給了彆人,要是你好奇,我那時候可以再告訴你。”
看著邵懷樂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鄭家醇就笑著用手指點了點邵懷樂。
“阿樂,你還跟我玩這一套。”
“既然你今天坐到我麵前的了。”
“那我也不妨露個口風給你。”
鄭家醇那從鄭鈺彤臉上繼承下來的八字眉,挑了挑。一副告訴你這個消息是你賺大了的模樣。
邵懷樂見年紀已經可以被他稱作叔伯的鄭家醇這副模樣,低頭微微一笑後才抬起來道。
“洗耳恭聽。”
鄭家醇聽到邵懷樂的話後很是滿意,一副你就該如此的模樣。
“前兩天大劉帶著他的那個細佬,叫羅兆暉的來見過我父親。”
說著還對著邵懷樂擠眉弄眼了兩下,一點都沒有曾經身為新世界跟周大富珠寶董事局主席該有的樣子。
“就是那個跟你搶過女友仔的劉巒熊。”
“我相信你對他應該也很熟悉才對。”
邵懷樂聽到這個消息,眼睛微微一眯。
雖然劉巒熊替對重慶大廈有興趣的羅兆暉牽線搭橋是並不意外的事情,可他的心裡麵還是不由得會跟著多考慮一些事情。
告知了這個消息的鄭家醇見邵懷樂聽後遲遲不出聲,便繼續道。
“怎麼?”
“是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邵懷樂從自己的思緒裡麵回過神來,咧嘴自信一笑。
“現在說我沒自信還太早了一些。”
“我已經給過價格了。”
“要是他們的價格高過我,那就隻能算是我技不如人了。”
鄭家醇砸吧了一下嘴,眼睛盯在邵懷樂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似乎對於邵懷樂的自信模樣有些不滿意。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
邵懷樂不知道鄭家醇現在嘴裡麵說的又是哪一件事情。
“噢?“
“那願聞其詳。”
鄭家醇的眼睛轉動了一下,仿佛是想要怎麼樣才能把接下來的話語,說得更有入侵性一些。
“你跟大劉追女仔的那點恩怨,不是已經被我父親幫著揭過了嗎?”
邵懷樂點頭表明確實是這樣,畢竟他得到消息後還特意去感謝了。
鄭家醇見邵懷樂跟著他的節奏走,很是滿意。
“可是你要收購重慶大廈這件事情也同樣被大劉知曉了。”
“你猜他會不會跟你作對?”
邵懷樂沒有想到鄭家醇要說的竟然會是這麼一件事情,現在即使他很想笑,可還是努力做出了一副像是吃了狗屎一樣的表情。
“他怎麼知道的?”
鄭家醇似乎很享受邵懷樂的這副模樣,臉上的笑容逐漸綻放了出來。
“是我在跟他一起談天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
邵懷樂聽到這話,心裡立馬就對鄭家醇暗罵了一句。不過他立馬裝出了看似渾然不在意,可又憂心忡忡的模樣。
“那要是大劉因為之前跟我的過節,在您父親麵前說我的壞話,那我不是就沒得爭了?”
鄭家醇很享受邵懷樂這麼一副吃癟的表情,暢快的大笑了起來,可說話時稱呼依然親昵。
“阿樂,這點你儘管放心。”
“我父親並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這一次你能不能像爭女仔一樣勝過大劉。”
“那就要看你的真本事了!”
鄭家醇的話語聽著像是在寬慰邵懷樂,可本質上麵卻依舊是想要看邵懷樂的笑話,給自己平淡的生活裡找找樂子。
邵懷樂看著這張跟鄭鈺彤如此相似的臉,內心當中忽然就有了些許厭惡的感覺。愚蠢低俗沒有情商,是這兩次見麵後邵懷樂對他的最終評價。
一個人的成功可能是偶然的,但是一個人有這麼多的毛病,無法成功那肯定是必然的。
而鄭家醇顯然是用活生生的例子證明了自己,就算他是站在一個巨人的肩膀上麵,依然無法獲得個人的成功,隻能遮蔽在他父親給他的福蔭當中。
“要是我能再爭得過大劉,那就真的可以去買六合彩了。”
邵懷樂這喪氣的話語一出,鄭家醇卻反而鼓勵起了他。
“彆這麼喪氣。”
“就算爭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
這話雖然粗聽是勸慰,但一細想就能感覺到其中的刺耳。
邵懷樂已經不想再在重慶大廈這個話題上替眼前的鄭家醇找更多的樂子了。
“對了,前麵那個渣土車司機的事情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鄭家醇顯然是真的沒有把那個渣土車司機放在心上。
“一個開渣土車的還敢動手偷襲。”
“沒被你打死已經算他好彩了。”
“放心,這些都是小事情。“
邵懷樂算是徹底從鄭家醇的話裡品出味道來了。在鄭家醇的眼睛裡每個人的頭上其實都被畫上了符號,顯然那個渣土車司機在他眼睛裡就是最無關緊要的那一類。
至於他自己在鄭家醇眼裡是哪一類,邵懷樂現在心裡麵多少也是有數了。
“那就承蒙關照了。”
邵懷樂朝著鄭家醇雙手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接著就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
“我還想去城寨裡麵逛逛,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有空約你一起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