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住單間的好處就是能繼續手頭的工作而不擔心會打擾到彆人。
為此杭司挺擔心陸南深的傷口情況。
陸南深挺堅持,表示說自己傷的不是頭,不耽誤查線索。年柏宵為此取笑,“頭沒事是吧?誰白天的時候成了林黛玉了?”
林黛玉都知道呢。
年柏宵不以為然,有什麼奇怪的?當初他大哥為了逼他學中文,四大名著都是要他生生背下來的,有一度說話他都是文縐縐的。後來他大哥一看光背也不行,說出來的話都挺違和的,方才承認自己的方式方法不得當,於是才給他請了中文老師。
年柏宵始終認為自己中文不是很靈光跟年柏彥的瞎教瞎要求有一定關係,誰學語言不是循序漸進由易到難?至少得先從字母拚音開始吧,年柏彥倒好,幾大本名著和古書籍一股腦扔給他要他背……
中文本就難學,他學得可真是外焦裡糊的且焦躁,由此產生對中文學習的恐懼心理,甚至一度連最簡單的“你好”都沒信心說出口。
年柏彥怒其不爭,嗬斥他說,彆人家的小孩剛學會說話就能背三字經、千字文了,你怎麼就背不下來?
從小到大他都沒活成他大哥口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年柏宵還挺認真地問過陸南深,你小時候背過三字經和千字文嗎?
陸南深告訴他,陸門有自己的語言老師,每個陸門的孩子出生後都會有語言老師跟著,不僅僅是中文,還有其他國家的語言,他們都有一套循序漸進的方式方法,不會讓小孩子學起來有負擔。
至於三字經和千字文,陸南深想了想,表示說自己也背過,但是在認識很多字和對中文有一定理解能力的時候才去背的。
又好奇問年柏宵,“你不是有挺多中文老師嗎?”
是,挺多!
但問題就出在這!
順序錯了,所以他的中文才學得如此坎坷。
這一切都是年柏彥的急於求成,結果造成了他的欲速則不達。
根源找到了。
關於中文學習這塊就是年柏宵的一個心結,但杭司跟他說,“年柏宵,我其實覺得你說的挺好的了,就是咬字發音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規範,可是不耽誤什麼。語言就是用來溝通的,你能正常交流正常溝通就可以了,又不做語言研究。你說呢?”
說話間杭司將取來的電腦設備都放在桌上了,陸南深堅持,她也沒繼續勉強。
這番話真就跟天使之光似的,豁然照亮了年柏宵心底那片最不敢開啟的黑暗,一下子就被醍醐灌頂了。沒錯啊,學語言是為了什麼,交流唄。
年柏宵心情大好,上前一把就將杭司摟住,貴人呐,恩人呐。
他是賽車的,那手臂的力量自然不用說,杭司被他摟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剛想回摟他給予寬慰,就聽病床上的男子發出一聲疼痛呻吟。
杭司見狀趕忙推開年柏宵,快步上前扶住了陸南深,待他靠好後抬高了床頭。“你想乾什麼直接說就行,彆自己亂動啊。”
“口渴了想喝水,沒關係,我自己能行。”陸南深說著轉身試圖去夠水杯,許是牽到傷口了,一個勁皺眉。
“你彆動啊,口渴你跟我說就行了。”杭司快他一步拿過水杯,方便他喝水還插了個吸管送到他唇邊。
陸南深眉間清淺沾笑,眼神清澈明亮的,“夠個杯子而已,力所能及的事。”
“省點體力吧,還要工作呢。”杭司示意他喝水,就幫他舉著杯子。
真是能逞強啊。
陸南深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杭司的“喂養”,趁著杭司低頭的時候他眼皮一抬,目光落年柏宵臉上。年柏宵還沉浸在一切豁然開朗的喜悅裡呢,就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經意與陸南深的視線相撞,竟生出一股子涼意來。
怎麼感覺,像是警告?
但很快陸南深就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杭司臉上,很柔和。
年柏宵覺得,嗯,自己剛剛看錯了吧。
為了方便工作,年柏宵租了張行軍床放進病房。
前腳剛把床放好,後腳護士長就進來了,告知他現在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期不需要陪床,晚上都有護士在呢更不用擔心。年柏宵聞言給出個挺讓人一言難儘卻又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弟特彆矯情,現在清醒了更能折騰人,為了不給白衣天使們添麻煩,我們受累些沒什麼。”
護士長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夥子,也不知道他是純心故意這麼說,還是真沒理解她話裡的意思,歎口氣,“這是醫院的規定。”
年柏宵還想說什麼,就聽陸南深輕聲喊了一句,“年柏宵,你彆為難護士長了,醫院都有醫院規矩,咱們要遵守規矩。”
護士長心歎,多好的小夥子啊。
“但是護士長,”陸南深話鋒不著痕跡地一轉,“能指派位男護士給我嗎?最好跟我同齡,能跟我共同語言的,最好長得慈眉善目,我被人捅了一刀,一閉眼還害怕呢……”
最後護士長同意他們兩位留下了,就一點要求,彆打擾到其他病房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