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宵跟陸南深說,“你越來越綠茶了。”
陸南深回他一句,“你也挺能裝瘋賣傻。”
“我說的有什麼問題?”
陸南深嗤笑,“四兩撥千斤,你學會了也是好事。”
年柏宵笑得挺爽朗,那是,杭司都說了隻要能交流就行,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陸南深一挑眉,還能交流?
大哥你先把“無所不用其極”弄明白再談交流的事吧。
對於陸南深想要進行的工作年柏宵幫不上什麼忙,見設備都搭好了,年柏宵第一反應是回避,而且還是看了一眼杭司後跟陸南深說,“我出去遛遛彎。”
這一眼陸南深看得明白,杭司更是懂了。
心底有一種動容的溫暖在滋生,源自朋友間不動聲色的理解和關心。
之前她隻是猜測,現在就年柏宵這一個動作足以說明了問題。
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聽力問題,隻是沒刨根問底,也沒視她為挺奇怪的人,給她留了足夠的私隱空間甚至臉麵。
陸南深沒替杭司做這個決定,關於年柏宵是去是留的問題。
杭司抬眼看了看他倆。
怎麼說呢,真就是從未有過的感覺,被人用心尊重著。
她笑說,“這大晚上的你去遛彎?不是還要靠著保護陸小少爺賺錢嗎?你出去放風了,萬一捅他的人再來了怎麼辦?”
也是挺奇怪的。
就這麼平平無奇的夜晚,就年柏宵那麼一個眼神,就陸南深那麼一個等待,好像心底多年的陰霾就忽然煙消雲散了。曾經一度她不認為自己是走進了死胡同,直到陸南深告訴她,要她放過自己。
此時此刻,算是真正饒過自己了。
年柏宵哪會聽不出杭司的言下之意,一時間心裡的擔子也就放下了,心情挺好,往行軍床上一坐,“行啊,我還挺想會會他的。”
陸南深笑而不語。
通過聲音來推斷振動的頻率,再由振動頻率反推聲音走向,這本來就是很繁瑣的事,而且對環境的要求也挺高,哪怕是戴上耳機。
如果不是陸南深的受傷事件,這項工作杭司原本是想在自己房間裡完成的。
不過在醫院裡也好,頂多就是護士偶爾走動的聲音。
十組頻率。
這是陸南深之前就打好招呼的。
先外放了一次,從第一組到第十組。
等聽完,年柏宵驚訝道,“是十組不同的?我聽著都一樣。”
正常人去感知頻率都是用耳朵,其實也就是通過聲音來分辨頻率。但杭司不同,她是通過介質去感覺頻率的變化,跟古人趴地感受馬蹄聲來判斷馬匹跑多遠一個原理。
所以聲音外放時她的手搭在了電腦旁,用觸覺來感受頻率的變化。
之後她跟陸南深說,“有區彆,但每一組的區彆太小了,我還需要好好對比才行。”
陸南深沒馬上應了她的要求,反倒是問她,“留聲機的頻率你還記得嗎?”
這是第二次問她。
她點頭。
陸南深這才將耳機遞給她。
確切說是耳包,黑色特製的。之前年柏宵湊熱鬨用了他耳包挺音樂,彆提多身臨其境了,陸南深對於這款特製耳包也十分有信心,敢稱它為耳機界的天花板。
杭司接過耳包後不是用來戴的,她是拿在手裡,手指輕輕觸碰了音網的位置。
這一刻年柏宵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要環境絕對安靜了,她不戴耳機,隻是感受聲音從耳機裡傳出來後的頻率,可不就要求四周沒有雜音?否則會乾擾她的判斷,尤其是十組聽上去沒太大區彆的頻率。
陸南深按了開始鍵。
第一組的頻率從耳包裡傳出來,杭司細細感受。
頻率時間不長,落在樂譜上其實就幾個音符而已,所以很快放完。
杭司說,“第一組不是。”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用極快的速度排除了第二組、第三組和第四組,還剩六組,跟她記憶裡的頻率極為相似,她拿不準,於是就一遍遍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