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陸南深知道杭司想解釋什麼,低笑,“杭司,我們這也算是約會吧?”
“陸南深。”杭司抬眼瞪他。
“行行行。”陸南深抬手示意,不招惹她,“嘗嘗吧,一會兒該涼了。”
杭司有心逃避,哪怕那晚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但她始終心有罅隙,所以陸南深也不迫著她。但不迫著她不代表陸南深放棄了,相反因為有了小時候的際遇,陸南深對她的情感裡又多了不少細膩的東西。
保溫壺的質量相當不錯,打開裡麵還熱氣騰騰的,應著窗外洋洋灑灑的飛雪很合時宜。“這年頭都很少看見有人拿保溫壺了,新買的?”
陸南深沒瞞她,笑說是,“直接用快遞盒裝的話,拿回學校就涼透了。”
杭司斂眸,吃了一串雞脆骨丸。入口滋味甘甜,又很是清淡,這關東煮的底湯調配得相當不錯。她驚訝,“是學校附近那家嗎?嘗著味道真不錯,那家換方子了?”
陸南深說,“是另一家,改天帶你去店裡吃。”
杭司想了想,“很遠?”
“還好。”
“看來是不近。”杭司一撇嘴,“騎自行車去的吧。”
陸南深豁達,“省時省力還環保,挺好的。”
“誰的自行車?不像是年柏宵的。”
陸南深拄著臉,“過兩天拉練,年柏宵沒功夫搭理我,我就跟同學借了車。”
拉練啊,杭司心想她還沒看過真正的賽車比賽呢。
“借你自行車的是女同學?”
陸南深沒多想,點了點頭,然後才反應過來,跟她解釋了句,“純粹的同學關係。”
杭司抿唇忍笑,也沒說什麼。又吃了串海帶,滋味甚是滿意。她拿了串遞給陸南深,“一起吃啊,你買的太多了。”
陸南深沒換姿勢,仍舊一手撐臉,然後嘴巴一張。
杭司以為他能伸手來接,不想來了這麼一招,歎為觀止的,“陸南深你懶死算了。”
“累。”陸南深態度狀似慵懶,視線卻在她臉頰上糾纏,眼神似幽深可又似單純無辜的。“我騎那麼遠買了關東煮回來,一路上手都快凍僵了。”
杭司的視線從他臉上轉移到他手上。
凍僵倒是沒看出來,看著挺正常的。不過也是,暫且不說人家是富家公子的身份,就單說眼前這隻手就值錢得很。
行吧,看在他出力的份兒上。
將手裡這串送到了他嘴裡。
陸南深真是半點都沒客氣,張口就吃,直到吃完手指頭都沒帶動一下的。杭司放下釺子,笑說,“陸家小少爺可真是身嬌肉貴被人伺候慣了的,就不知道小少爺在家的時候有沒有晴雯那種的貼身丫頭,像伺候寶玉似的那麼伺候你?”
這話要是在從前用來打趣陸南深,他可能會不好意思或解釋點什麼,但今晚他沒有,狀態不改,低笑說,“我在家不喜下人伺候,但如果換成是你就另當彆論了。”
陸南深從不開這種玩笑,這是他自小的教養和待人禮節決定的。眼下的他倒有了些許不同,比尋常時候多了幾分痞氣。
可又難得的真誠,就像是窗外下得層層疊疊的雪,那麼清晰的落進眼睛裡,隻要出門就能觸碰得到。不像是懸空明月,皎潔昭昭卻難以靠近,清貴矜持。
但杭司還是瞪了他一眼。
他也沒說彆的,在那直樂。
“還吃不吃啊?要吃自己拿。”杭司說了句。
陸南深也沒那麼得寸進尺,得了便宜就趕緊賣乖。他伸手拿了一串,“原本就是買兩人份的,想著你拿回寢室裡吃,沒想到她拉著我就走。”
杭司說,“方笙減肥,太晚就不吃東西了。”又補上了句,“這不是一心盯著柏宵學長嗎。”
陸南深想起年柏宵那樣,沒說什麼。
杭司想得卻是今晚宿舍裡那些個女生們的八卦姿態,一個頭兩個大的。想了想,放下了釺子。陸南深見狀不解,“怎麼不吃了?”
“我想……跟你談談。”杭司遲疑地說。
陸南深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談談戀愛?”
“不不不,你彆誤會。”杭司嚇了一跳。
陸南深沒惱,眼裡始終盈盈笑意,“跟你開玩笑呢。”他坐直,看著她,“說吧,我聽著。”
杭司見他這麼配合,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但再難說的話也得說,她清清嗓子,“陸南深,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你是知道的。”
陸南深點頭。
“但是你現在有麻煩,光靠年柏宵一個人的話我不放心,你……”杭司想說“戰鬥力不強”,可轉念覺得挺傷人的,就改了口風,“能智鬥是好事,可萬一對方不要臉帥流氓不講武德暗箭傷人呢?所以說咱倆也不能因為談不成戀愛就老死不相往來,連朋友都做不成了,你說是吧?”
“是。”陸南深點頭點得特彆認真,然後補充,“而且年柏宵最近的確挺忙的,薑愈那邊遲遲不表態也是隨時會麵臨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