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陽和沈立夏不是情侶,這跟陸南深當時分析的一樣。兩人接到的雇主任務是重傷陸南深。
陸南深是什麼身份,他們不想知道,陸南深跟雇主有什麼恩怨,他們也不想知道,他們隻知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兩人之前是專業打手,對外就是情侶的方式進行搭檔來遮人耳目,隻要給錢他們可以做任何事,除了殺人、拐賣兒童和販毒。
江冬陽和沈立夏不是死士,所以犯不上一被逮到就自儘保密的那種,所以陳葉洲在審訊他倆的時候,大致上的情況也很順利地問出來了。
雇傭乾活,這就是江冬陽和沈立夏的宗旨,雇傭他們的人從沒露麵,隻有臨時賬戶和臨時電話卡的聯係。在問到具體任務時,江冬陽表示,雇主強調是重傷,要留對方一條性命,如果是奔著殺人去的,我們也不會接。
陳葉洲問及一旦得手後他們要如何跟雇主取得聯係。
江冬陽搖頭,“我們與雇主都是一錘子買賣,錢也是一次性打過來,事後不管成功與否也不會跟雇主聯係。像是這起案子,我們也沒想過會失手,我們算準了動手時間和動車到站時間,隻要我們能順利下車,那麼被找到的可能性就很小。”
更重要的是雇主曾經表示,他們要重傷的這個人並不難對付,但前提是……
“跟江冬陽聯係的雇主有可能是凶手本人,但也有可能是替凶手做事的人,不管怎麼樣吧都跟凶手脫不了乾係。總之,在江冬陽接到任務的時候也接到了一段錄音,兩分鐘的音頻,不管是江冬陽還是陳葉洲,在聽了那段音頻後都表示沒聽到任何聲音,聽後也沒任何反應。”
但那段音頻是雇主重點強調,在動手前至少一小時要點開那段音頻。
在四人往梅棠村趕的路上,陳葉洲將審訊結果告知了陸南深,也將那段音頻傳給了他。雖說陸南深知道問題就出在音頻上,但還是點開聽了。
年柏霄和方笙沒聽到任何聲音,入耳的就是一片空白。陸南深則在音頻點開後不到十秒鐘就關了,眉心緊皺,杭司的情況尚好,沒有在動車上反應那麼大,一來是音頻播放的時間很短,二來是音頻播放前陸南深將她給支遠了。
情況就一目了然了,凶手就是利用這段音頻先是刺激了陸南深,然後再讓江冬陽動手。這樣一來,除了方便讓江冬陽得手的原因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挑釁。”陸南深說,“否則他就不會讓江冬陽重傷我而不是殺了我。”
這該是最大的原因。
杭司同意這點,“所以不管江冬陽他倆有沒有得手凶手都不擔心,也因為證據抹得乾淨,更不會擔心江冬陽能供出什麼。”
說到底,江冬陽對警方交代的那些事對於陸南深來說幫助不算大,因為該知道的都知道。
“凶手認為你的命是他的,所以你看他都不讓你死在彆人手裡。”年柏霄大大咧咧地說。
方笙思量少許,“那你們說凶手到底知不知道南深的情況?”
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一直以來他們都會認為凶手隻針對陸南深,而凶手一直在跟陸南深玩貓抓老鼠的遊戲,無非就是挑釁心理作祟。
“所以,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方笙想到了最關鍵的原因。
杭司一激靈,跟方笙同頻了,“還有可能是凶手知道輕易殺不掉南深。”
方笙用力點頭,轉頭看著他倆,“我就是這個意思。”
年柏霄放緩了車速。
陸南深則陷入了沉思。
杭司智商在線,順著這種可能性繼續分析,“凶手糾纏了這麼多年,說是對南深一點都不了解也不大可能,所以凶手知道南深很難對付也有極大可能,如果真有這個原因的話,那凶手引著南深深究案情就不單單是挑釁這麼簡單了,他很大可能是在找對付南深的辦法。”
南深有多種人格,他們之間雖說有競爭,但對外的時候就成了六邊形戰士,各有各的強項。
凶手想要對付陸南深,如果是硬碰硬,那麼喬淵和陳凜都是極強的對手;如果拚腦力,陸南深和沈複都是高智商。
凶手想要對付喬淵他們幾個,那利用聲音來控製是最方便不過,可問題是陸南深耳朵靈,會及早發現問題並且做出應對之策。
能傷害到他們幾個的聲音陸南深能聽得到,能傷害到陸南深的聲音對於他們幾個不起作用,這怕是凶手最棘手的事了吧。
“陸南深,”年柏霄又稍稍加了速,將車子開得又穩又快,已經入山路了,盤山路難走,對於年柏霄來說卻再簡單不過。“你身體裡的那幾位都是帶著私心的,不能相信。”
自然是不能信的。
這個身體的存在是基本,基本保住了之後才會是主人格與次人格的競爭。
“現在還差一個方向的監控錄像。”良久後陸南深說。
劉軍的語音微信和陳胡的行車記錄儀都能證明凶手就在附近,順著聲音的兩條線交織能確定大致方向,前提是要找到監控錄像給予證據支撐。
杭司許是還有後遺症,頭還是有些暈,她問,“陳葉洲那邊沒辦法?”
陸南深眉心思索,“現在大部分工作壓在陳葉洲身上他未必能顧得過來,而且那段監控不好找,據說有幾個關鍵點的攝像頭當時正在維修。”
杭司一聽,心涼了半截,“那怎麼辦?”
“有辦法。”陸南深瞧出她臉色的蒼白,又順勢將她拉靠在懷,“先彆擔心這些事了,你再休息一下。”
杭司不想休息,可就在他懷裡,困意就陣陣襲來,都沒怎麼跟他說再多的話,眼睛一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方笙還納悶呢,“那個聲頻那麼厲害嗎?司司怎麼都像是有後遺症了似的?”
“跟那段聲頻沒關係。”陸南深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孩兒,輕聲說。
年柏霄一下就明白了,“你對她動手腳了?”
話不好聽,但事情是這麼個事情。陸南深點頭,輕撫杭司的頭,“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這樣,心裡對喬淵殘留的那點念想才會衝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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