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心裡的感覺有些複雜。
這大概就是長期被禁止吃甜食的小孩兒突然麵前多了一堆糖的感覺吧,難以置信卻又激動得想要捶天捶地捶自己的激動。
我怕陸向遠反悔,也不再去繼續追問什麼,提醒道“既然這樣,你就先叫外賣吧。”
陸向遠有些謹慎地問“我能不能問你為什麼想要跟我出去?”
我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起因告知“因為蘭昕,她已經跟我挑明說喜歡你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到的我的號碼,給我發了一條示威的短信,說他要約你出去玩兒,我怎麼能夠讓她如願。”
陸向遠挑眉,眼睛裡框著笑意“因為蘭昕,我尚且相信,但是後麵的理由是你現編的吧。結構不完整,因果關係不緊密,總得來說就是很牽強。”
我佯怒“陸先生,不帶你這麼玩兒的。”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沉靜,像深夜裡泛著黯黑的海洋“阿潯,為什麼不跟我說蘭昕找到你了。”
我大人有大量地說“將一件事告訴另外一個人是為了發泄或者獲得安慰,而你不會幫我,所以我覺得沒有什麼告訴你的必要。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寧願和梁司嚴作對也要將她招到你身邊,但我知道她得罪了萬宜,在宜集團的日子就不好過,我心裡也沒有什麼疙瘩了。”
陸向遠避重就輕地說“蘭昕來找你麻煩,我聽彆人說起的時候,我還以為會是你上去給蘭昕一耳光的,沒有想到竟然是萬宜。”
我說得氣勢昂揚“因為她段數太低,我不稀得動手。”
其實萬宜不中途插手,我堅信自己能夠憑借口頭功夫滅了她。
陸向遠坐在餐桌上,伸出兩隻手,都豎起了大拇指。
“陸先生,你先彆誇我了,我讓你叫外賣你叫了沒有?”我捂著已經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問。
“你還有臉吃東西,把廚房收拾乾淨了再出來,我都不忍心進去看裡麵的慘狀。”
我天真地以為陸向遠隻是在開玩笑,他一定不忍心讓在廚房裡艱苦奮鬥了幾個小時的我再次回到廚房抗爭,事實證明我真的想太多,他幾乎是押著我進的廚房。
雖然到最後還是陸向遠插手,跟我一起完成了整個廚房的清潔工作,他還破例給我叫了一個超級大的披薩。但直到睡覺前我還對他恨得牙癢癢的。
我還想終於可以做一個和陸向遠大戰三百回合的夢了,可是夢裡的陸向遠對著我笑意清雅,我兩條腿立刻軟得像融化的蠟燭,哪裡還有力氣,哪裡還有心情跟他大戰。
我和陸向遠再次將黑花寄養在宋晏揚的家裡,他的怒氣快要掀翻他家的房頂了。我和陸向遠淡然地離開,就跟沒有看見他的拒絕一樣。
我想陸向遠一定和我有一樣的疑惑,黑花明明這麼可愛,怎麼還會有人不喜歡它。
沒眼光!
對於我們究竟要去哪裡玩兒,陸向遠根本沒有半點建議,說一切都讓我來安排。看上去是絕對的信任,可我知道的,他隻是不上心。
但是我還是很開心,既然他不想做我就做了吧,反正又不是很累,隻要他肯跟著我去,臟活累活通通都給我乾都不是什麼事兒。
我在眾多的旅遊盛地裡麵選擇了夏威夷的毛伊島,聽說這座島嶼是最常看到座頭鯨吐水的島嶼,聽說海底還有美麗的珊瑚花園。
離開市的頭天晚上,陸向遠還在辦公。
我一手掌著門框,隻微微露出一個頭“陸先生,我們明天就要去毛伊島了,你的衣服收拾好了嗎?”
“我沒有多少東西要帶的,睡覺之前再收拾就可以了。”陸向遠興致缺乏地抬起頭,懶散地應道。
我始終保持著高昂的熱情“你繼續忙吧,我去幫你收拾。”
“不需要……你彆……”
我將陸向遠的拒絕甩在身後,直接進了他的房間。
我從他的衣櫃旁邊拉出一個商務箱,四四方方的小箱子,還不夠放我幾雙鞋子,不過對於男人來說應該是夠了。
我查過毛伊島,現在白天天氣很熱,隻是晚上海風會捎來些許涼意,帶些夏天穿的,再帶一兩件薄薄的長袖就可以了。
我正準備打開陸向遠的衣櫃卻被從後麵追上來的陸向遠按住了手。
我扭過頭疑惑地看著陸向遠“陸先生,你乾嘛?”
陸向遠疾聲厲色地說“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