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臂抹去一頭汗水,又擦了擦大汗淋漓的上身,眼前的破爛木屋以朽木搭成,隻見這屋子的房頂破了個洞,窗戶有窗無戶露著風,籬笆歪歪斜斜的或插或倒在地上,屋內更是淩亂陳舊的可怕……
恩,本來以朽木而建、又及趕工而成的屋子就夠破爛了,等再經曆個二、三十年的風吹雨打,待神雕襄陽之時,先彆說這屋子是否仍然存在未塌,便是依舊不變完好,也難以判彆出這破爛屋子的真實情況了吧?
這般在心間籌劃著,徐哲又眨了眨微微發癢的雙眼,這一眯眼,汗水凝結成珠,滑至睫毛末端,繼而輕輕一磕,淌至鼻尖唇角。
徐哲伸出舌,舔了舔嘴角汗滴,鹹鹹的,有些苦,渾身更是黏答答濕乎乎的難受。
白皙修長的五指此時又臟又熱,徐哲嫌棄的揮臂甩手注視著眼前成果,想,還差些什麼呢……
這般想著,徐哲再次邁開步伐,沿著房屋半徑五百米的四周,以陳舊的木樁與枯藤編成的長繩,設下了諸多半吊子的陷阱,以來防範野獸。
這其中,就有一個深達四米的巨坑。
…我殺了她……母親當晚掉入了坑裡,那個坑很深,還是當初父親挖的,而母親落入坑落時,也不知是怎的一股力道,那頭恰好就砸在了她的胸上……
樹蔭悉悉索索,流光斑駁成點,映的坑底光陰交錯。
徐哲在坑前蹲了片刻,便縱身跳入了坑中。
徐哲立於坑底,掏出一塊帕子,隔著帕子拿出腰間玉簫。
沒辦法,蕭是師父給的,他的臟手哪裡敢直接碰啊qvq!
徐哲手拿玉簫,內力凝聚成氣,由內釋放至外,附著於玉簫之上,登時顯得這蕭碧色更透,淩冽之氣四溢而輻。
徐哲對著自己的小臂比劃了半響,繼而,隻聞一聲輕響,便有大把血液沿著小臂的傷口鋪灑一地,浸潤泥土,沒入地下。
這般放血半響,徐哲的右手在左臂的穴位輕輕一按,血流的速度頓時一緩。
徐哲又掏出藥瓶,胡亂在小臂上灑了一把,繼而輕功一躍,跳而出坑。
這些作罷,徐哲再次回到木屋附近,眸光精亮炯炯,巡視著四周樹木。
最終,徐哲選擇了房屋東方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他走到樹前,蹲下身,拿出寬刀,開始挖坑。
這坑挖的不深,徐哲的速度極快,約莫過了兩刻,兩個成人大小、深不足半米的淺淺坑落便已然成型。
徐哲挖好了坑,卻接著就又灑上了幾把土,把這幾日烤飛禽用過的焦木儘數灑上,將坑再度埋起。
事畢,徐哲裸著上身拿起掛在捎頭的包袱,內力流轉於腳,身姿靈敏如燕、矯健似兔,隻覺茂密青蔥中似有黑影一閃,便不見了徐哲的蹤影。
徐哲這是去……這是去………
房子家具籬笆建好啦!娘親死去的坑挖好啦!養父母親的墳墓也弄好啦!現在當然是去小溪裡痛快的洗個涼水澡啦:3」∠!!
徐哲脫衣服撕了個痛,隻見水花四溢,縱身躍入溪中。
呼……
涼颼颼的:3」∠!
太痛快啦:3」∠!
徐哲長長舒氣一口,神情愜意,心中緊繃的那根線終於稍稍放鬆。
溪水冰涼清澈,長發如藻似墨,似畫如水,漾開波紋層層。
徐哲勾起一抹黑發,食指不停的轉著圈,久違的輕輕笑出了聲。
猶記得現代之時,一夜大雨臨盆,他與葉楓晚卻偏生忘記帶傘,歸家之時,浴室隻有一個,他二人是誰也不願先去沐浴,無奈之下,誰也推不過誰,隻好兩個大男人共用一個浴缸,伸不開手腳的泡暖了身子。
那時,他以同樣的動作,勾起了葉楓晚漾在水中的發,一會依依不舍的覺得這頭發的觸感真好啊,一會又羨慕十足的覺得這頭長發真是帥氣十足啊……
……唔,葉楓晚應該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吧?
注視著溪水自指縫間消逝流淌,徐哲若有所思的想。
畢竟這可是兩人曾經來過、且將血衣童子與金衣劍客之名刷的天下皆知的世界,若葉楓晚當真已至,肯定是要奔到桃花島試著尋他的。
熱意隨水漸去,胡思亂想了片刻,徐哲站起身,淅淅瀝瀝的水珠淌著,他邁步上了岸。
以內力烘乾長發,拿出包袱中的備用衣物,這般收拾一番,也是到了該下山的時候了。
上山之時,徐哲背著兩個包袱,手中空無一物。
下山之時,徐哲換了身衣裳,背著一個包袱,手中還拿著一個瓦罐。
這一日,正是第十日。
徐哲沿著原路返回,尚未走至山下,便已遠遠望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徐哲微微一怔,不由微笑了起來。
是了,他說最遲十日下山,這第十日,馮默風與武眠風自然是在山下等著他的。
他的兩個好師弟啊……
徐哲瞧見了武馮二人,這二人自然也就瞧見了他。
自第七日起,武眠風便每日在此等候徐哲,馮默風更是耐不住性子,徐哲那日的清晨走了,馮默風當天下午便在這山下紮了營。
武眠風“…………”小師弟你醒醒啊!大師兄才剛走啊!…………算了我不想和你說話了:3」∠。
這會,瞧見了他心心念念了十日才再次見到的大師兄,馮默風麵上的喜色毫不遮掩,他終於放過了被他蹂躪了十日九夜的山下野草,輕功一起奔的飛快,嘴中同時不得安歇“大師——小師弟!你總算出來啦!我……你七師兄好擔心你啊!”
徐哲“……………”徐哲伸出手,直白的拒絕了他戀兄的小師弟的求抱舉動。
徐哲不由看向了馮默風的身後,武眠風緊緊綴在了馮默風之後。
武眠風望著馮默風的眼神是“………”這般的,與徐哲那難以形容的眼神正巧看了個正著。
難以形容其眼神的徐哲“……………”小師弟對我實在太熱情的有點招架不住了腫麼破!!!
仔仔細細的,馮默風將徐哲從頭頂發絲、到腳底布靴皆認真打量了一番,見其不似有傷,吐息平穩,麵色也不算難看,在嗓子眼提了十日的心臟才又落了回去。
馮默風瞧見了徐哲懷中的瓦罐,問“大師兄………”……嚶!又叫錯了!“咳,小師弟,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好像醃肉醃鹹菜的罐子?
徐哲輕輕的撫摸著懷中瓦罐,低聲道“這……是我養父與母親的骨灰。”
馮默風心跳驟停“………………”幸好沒問這是不是醃鹹菜的!!………慢著,養父與母親?不是父親與母親?
武眠風頓有所悟,輕聲說“小師弟此番上山,是為父母收拾遺骨的?”
徐哲的指尖顫了半分,閉眸道“……正是,我用了一日踏遍昔日山嶺,一日挖出父母骸骨將其焚燒火葬,我母親信佛,昔日便道若身死定要以火化之,而非土葬…………當日我未曾做到,隻是草草將養父與母親葬在一起,今日…………我終於可……敢於麵對她了。”
“大師……”馮默風難受的皺著臉,見徐哲話畢久久未語,正要開口,便被武眠風一把拽住。
武眠風對他搖了搖頭。
果然,片刻後,徐哲睫毛微顫,再度說道“母親願以火葬,養父深愛母親,定然不願一人埋於地下。第二日,我將兩人焚燒化之,集其骨灰於瓦罐當中,守罐七日七夜,今日抱灰以歸。”
至於生父的骸骨衣裳?
那般惹得母親換了癔症人渣,早已被養父碎屍萬段,拿去喂了山間野獸了。
不曾施以輕功,徐哲抱罐在前,武馮二人一左一右,靜默無言,綴在徐哲身後。
三人出了山林,入了村莊,同樣有喪父喪母屠村之痛的武眠風低聲開了口“小師弟,父母屍骨已收,下一步有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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