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下來做我徒弟吧。嘿嘿,我這正缺個人手,將來我把一輩子的本事都傳給你,可比你在那個貴族學院強的多啊。”神醫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啊?”西尋差點再一次暈倒過去。
……
經過幾天的休息調養,西尋已經能很清晰的分辨任何事物了,而且他感覺現在的視力要比以前好了許多,即使是深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他依舊能模糊看到事物的輪廓,而那雙深邃的如湖水般藍色的眼睛總是散發著閃閃的光芒。
第一眼看到神醫樣貌的時候,西尋著實大吃一驚,神醫的真實相貌和他想象中的有著天壤之彆,他一直認為神醫應該和院長一樣是一個非常有修養的睿智老人,氣質和舉止都能散發出一副智者的尊容,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為頭發油膩鬆散,滿臉銀色胡須的老人就是和他相處了半個多月的神醫。
“很意外嗎?”神醫似笑非笑的問。
西尋木然的點了點頭,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打量著神醫,再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乾淨,牆壁上掛著風乾的藥材,書籍淩亂的倒在軟榻前的矮桌上,但這些和自己感覺很柔軟舒服發軟榻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了,那個軟榻不知多少年沒清洗過,上麵沉積這一曾黑色汙垢,邊上還有被老鼠咬過的痕跡,這就是自己睡了半個多月的地方?西尋胃裡頓時翻騰起來。
還有一個地方,就是那些永遠沸騰著液體的房間,長久以來神醫嚴厲禁止自己進去,現在重獲光明,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機會,雙眼搜索著。
神醫似乎明白西尋的心思,指著一扇門說“以前是怕你不小心碰壞了我的寶貝,現在準許你進去看看,不過要記得,隻準看不許摸。”
西尋欣然前往,推開門,被裡麵琳琅滿目的水晶容器吸引了。各式各樣的水晶容器裡裝個各種顏色的液體,有些沸騰,有些冒著霧氣,發出咕嘟咕嘟讓人難受的聲音。神醫也跟了進來,對西尋說“這些都是製藥用的東西。”
說著順手拎起一個瓶子,拔掉塞子,把裡麵的液體倒一部分在自己手上,隻見液體沾手之後馬上蒸發成紅色的煙霧,逐漸消失,神醫晃了晃瓶子,對西尋說“好玩吧。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徒弟呢?”
西尋點點頭,又匆忙搖頭。這些東西的確很奇怪,不過要以做神醫徒弟做代價的話,自己就有些虧了。雖然學到神醫這麼高深的醫術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但他非常不習慣這濃濃的藥味,如果一輩子和這種味道打交道的話,對他而言真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情。
神醫也不勉強,讓一個沒有興趣的人來繼承自己的醫術,對他來說正是一種褻瀆,資質差點並沒有關係,但一個重要條件就是對醫術有濃厚的興趣,看來眼前這個藍眼睛的小子並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即便這樣,在以後的幾天裡,神醫還是不經意的教了西尋一些簡單常見的醫療知識,按他自己的話說,靠這些簡單的醫術,足夠在一個小鎮上做個醫師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所說過的,都被西尋記憶下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這簡直就是學醫的天才啊,神醫惋惜極了。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但學院的馬車卻一直沒有來接西尋。西尋渴望回學院和老康等人重逢,於是向神醫辭行,打算自己走回去。
臨走之前,西尋竟然有些戀戀不舍起來,凰尾山的風景真是美不勝收啊,西尋環視四周,一覽無餘。神醫見西尋如此,和西尋一唱一和把凰尾山的秀美誇得驚天動地,然後見機又開始說服西尋做自己徒弟。
本來還有些留戀往返的西尋,一聽這話,哪裡還敢再呆下去,風一般的跑下山去。氣得半山腰裡的神醫直跺腳,提著嗓門罵咧起來。
當時來的時候由於失明,西尋並不知道回帝都的路途如何走法,好在神醫事先告訴他從凰尾山上下去,隻有一條路,一直通往帝都,到了帝都隨便找個人都可以打聽到學院的具體地點。
西尋一路邁著輕快的步伐,隨口哼著小調,心情舒暢極了。
從清晨出發,快到中午的時候就隱約看見了帝都偉岸的城牆。隻是不知什麼緣故,今天出入城門的人好象少了很多,稀稀散散的,而且好象還要被衛兵逐一盤查,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難道帝都發生什麼狀況了嗎?
在好奇心的趨勢下,西尋一陣小跑,很快就到達巨大的城門口,當然再所難免的被衛兵攔截了下來。一個衛兵長摸樣的人傲慢的走了過來,指著西尋問“你!過來。”
西尋疑惑的指了指自己,見對方點頭,一頭霧水的走了過去,不解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兵大哥!”
“咦?貴族學院的學生?”衛兵長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西尋的裝束,西尋穿著貴族學院統一發放的布袍,胸口繪有學院的徽章。
“是的。”
“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衛兵長口氣一變,揚聲吆喝道“把他給我抓起來。”
說罷從四周擁來幾個衛兵,將西尋團團圍住,不由分說將他按在地上,五花大綁。西尋掙紮是徒勞的,他單薄的身體又如何抵抗幾個強壯的衛兵,更何況還有泛著寒光的長劍指著自己。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貴族學院的學生。”西尋掙脫著吼道。
“非常抱歉,因為你們的院長涉嫌叛國罪,上頭有令,我們不得不委屈你一下,不知道你是那位大人的公子?”衛兵長雖然已經將西尋捆綁起來,但貴族學院的學生非富及貴,是他們不敢得罪的,貴族學院事件之後,雖然所有的教師和學生都被抓了起來,但緊跟著大多數貴族子弟都因為有背景而被釋放了,而那些大富商也通過各種渠道和關係把自己的孩子保釋出來,最後僅僅隻剩下學的教師和幾個沒有背景的可憐學生,所以還是問清楚一點比較好,免得得罪了哪位大人的公子,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
西尋聽完衛兵長的話後,震驚無比。梵天院長叛國?這怎麼可能呢?僅僅一個月時間,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西尋大腦裡一片空白,這樣的遽變對他來說確實匪夷所思,讓他有些不能接受,大腦頓時灌了水一樣昏沉起來,於是隨口說道“我是個自由人,並不是什麼貴族子弟。”
“自由人?自由人上貴族學院啊?嘿嘿,你可真他媽有錢啊。”衛兵長的口氣突然又變的尖刻,手腳也重了起來,在西尋身上踹了一腳,叫到“把他帶到鐵獅大人那裡去。”
接著,四個衛兵不由分說架起西尋,在路上行人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聲中,向城內走去……
一路上任憑西尋說什麼,那幾個衛兵就如同聾了一般不予理會,一直將西尋帶到了帝都南角的一座石堡。
這是一棟鐵桶一般的圓形建築,花崗岩砌起的外牆因久遠而變的黝黑,上麵被一層厚厚的綠苔覆蓋著,十多米高的外牆上排列著幾個瞭望台,裡麵人影浮動,牆垛上的黑色旗幟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石堡唯一的入口,那扇包著鐵皮的拱門緊閉著,門上鑲嵌的銅獸猙獰地眈視著被壓製著的西尋,一副吞入巨口的凶像。
這座石堡就是帝都城防軍的大本營了,城防軍統領鐵獅勳爵正滋滋有味的品嘗著美酒,這可是保釋孩子的富商送來的美酒,他喝得一臉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