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說罷,突然從袖口中甩出一道寒光,直射紅顏。突然的偷讓紅顏無法防禦,寒光擊中了紅顏的肩膀,紅顏雙臂一麻,搭在手上的弓箭掉落在地,與此同時兩名蒙麵者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紅顏,兩把寒光閃閃的劍猝然之下貼著紅顏的玉頸。
“彆傷著這位小姐,否則我們可擔待不起啊。”蒙麵人悠然的對他的兩個夥伴說罷,轉過頭來,用地上的屍體抹著劍身的血跡,淡淡的說“如果我是你們,我會選擇投降。”
“卑鄙。”耶羅啐了一口血沫,不屑的說道。
“這句話留著跟光明之神說去吧,也許他會給你一個公道。”蒙麵人說罷緩緩舉起手中的劍。
“助手!”紅顏嬌呼道“如果你殺了他們,我馬上自儘。”
蒙麵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注視著紅顏的眼神,他看到了那雙美眸中透露出來的堅毅和絕望,不得不慎重的思考這個問題。沉思許久,冷冷的說“將他們三個綁起來,一同帶走。”
……
三人被結實的捆綁著,押在一輛馬車上,並同罩子遮住他們的臉,並塞住了嘴巴。
車子再往南走,當西尋發現時,他似乎已經知道這一切究竟是誰安排的。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方聯盟劫持了迦南王子穆軒,老練的迦南王自然會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以紅顏來交換穆軒。難怪這些人對紅顏有所顧及,如果紅顏萬一有什麼閃失的話,那將意味著迦南王失去了唯一的籌碼。
不知顛簸了多久,車子終於停了下來,車外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事情辦妥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西尋心裡一驚,難道是他?
聽到熟悉的聲音,西尋就知道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
蒙麵人的聲音接著響起“幸不辱命,不知道剩餘的酬金……”
“放心,一個子兒都不會少了你的,我的身份不方便在這裡逗留太久,你們稍作休息之後連夜返回,我會在邊境要塞等待你們。路上多加小心,彆出差錯。否則彆說是傭金了,恐怕連你的命都保不住,夜影刺客團也休想在大陸上立足。”對方冷哼一聲,接著一陣急促的馬踢聲逐漸遠去,這些蒙麵人果然是刺客出身。
“媽的,有什麼了不起。”蒙麵人在車外咒罵道。接著又高呼“兄弟們,休息一下之後準備起程。”
夜黑風高,然而囚禁在車上的西尋卻全然不知,他隻能從剛才的對話裡知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並且他們正往邊境方向行進。邊境自然是北方聯盟和聖武帝國的邊境,已經確定了臣屬關係的聖武帝國和迦南國,在這個問題上應該會保持一致,即便是聖武帝國方麵對這次行動並不知情,但作為宗主國,它同樣會為這次行動方便。
車馬應該是在曠野中行進,西尋耳邊響著颯颯的風聲,恍如一隻野獸在咆哮著。
西尋正思考著如何弄開緊箍自己的繩索,突然聽到外麵喧囂起來,似乎有打鬥的聲音。他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蒙麵人遇到了麻煩。也許是北方聯盟的人,西尋推測著。
外麵的打鬥似乎進行的很激烈,蒙麵人的身手他的了解的,何況作為刺客,他們天生具有警惕性,偷襲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價值。
幾聲慘叫之後,有人打開了馬車的後門,似乎很吃驚的嘟囔了一句“怎麼會有三個人?”
接著,西尋聽到紅顏一陣掙紮,對方似乎有些匆忙的說“彆吵,如果想活命的話快點跟我走。”
紅顏被帶下了馬車,而西尋和耶羅卻依舊坐在這裡,他們隻能用聽覺來判斷所發生的事。西尋感覺有耶羅在踢他,他同樣用腳尖回應著。耶羅的腳用力的向外推著西尋,西尋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樣用腳點了點耶羅,兩人同時向下一滾,借勢滾出了後門,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如果不救他們,我寧願不走。”西尋聽到了紅顏的聲音,看來她已經解脫了。
“麻煩!”對方抱怨了一句,刀起刀落,捆綁西尋的繩索頓然脫落,西尋急忙取掉頭罩,環視著局勢,馬車的周圍,蒙麵人和比他們多出一倍數量的黑衣人糾纏在一起,蒙麵人逐漸趨於下風。蒙麵人不時的張望著馬車這邊,極力的向這邊靠攏,試圖攔截紅顏。然而黑衣人的實力並不比他們差,而且在人數上的優勢讓蒙麵人不得不放棄這個渺茫的想法。
西尋活動著手腕,繩索將他的手上勒出幾道深深的青痕,以至於讓他雙臂感覺麻木。
救他們的黑衣人帶著麵具,但炯炯有神的雙眸讓西尋感覺似曾相識,黑衣人和西尋對視了一眼,匆忙的回避開來,對紅顏說“小姐請和你的朋友們馬上離開,此地不宜久留。”說罷加入了戰圈。
“我們快走吧。”耶羅回顧著戰局,雖然黑衣人占儘了優勢,但誰也不能保證蒙麵人是否有援軍。
“等一下。”西尋邊說邊衝向了戰圈,他的加入並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西尋摸到蒙麵人的坐騎邊上,解下自己的黑龍魔杖和紅顏的金色長弓,又往回跑。並且不時的釋放幾個小魔法,乾擾著本來就岌岌可危的蒙麵刺客們。
以現在的局勢來看,他們完全沒有必要上前幫忙,西尋一邊使用魔法招呼著蒙麵人,一邊牽了兩匹馬過來。原本打算牽三匹的,就在西尋拉動韁繩的一瞬間,冒出了一些讓他心臟嘭嘭直跳的想法。他掩蓋著內心的激動,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牽著馬走到紅顏和耶羅身邊,將其中一匹馬遞給耶羅,自己則輕躍上馬,向紅顏伸出手,說“上來吧,我們得走了。”語氣平淡如常,這讓西尋自己都大為吃驚,要知道他說這句話需要報多大的勇氣!
紅顏似乎並沒有發覺這個小小的陰謀,也不矜持,緩緩牽著西尋的手一躍而上,緊貼著西尋的後背,氣嗬如蘭。
耶羅氣得幾乎要從馬上跌下來了,之前看到西尋隻牽兩匹馬時還沾沾自喜,卻沒想到讓他占了先機,心裡懷恨不已,卻有不能表現在臉上,隻是僵著臉說“快走吧,看來他們不需要我們援手了。”
西尋揚鞭策馬,領先一步馳騁在曠野之上,逐漸距離馬車越來越遠。
耶羅緊緊的跟在後麵,目露寒光。
一路狂奔,到達附近小鎮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事情有點奇怪。”坐在山坡上休息,看著吃著帶露水的青草的馬兒,紅顏帶著疑惑。通過說那夥黑衣人是父親派來保護自己的話,為什麼一直不出手,非要等到現在?即便是剛剛趕到,在北方聯盟的境內,又何必穿黑衣掩蓋自己呢?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北方聯盟的人,他們穿黑衣是不想彆人認出他們,至於是不想自己認出還是不想蒙麵人認出,這就不知道了。
西尋撫摩著黑龍魔杖,他有種氣血沸騰的感覺,體內猶如江濤洶湧上下翻滾,一股寒意油然從脊椎裡散發出來,擴散到全身,讓他打起冷戰,不知道怎麼了,這種突然的感覺開始越來越激烈的折磨著西尋。西尋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仿佛穿著薄衣儼然肅立在大雪紛飛的寒冬裡一樣,全身不停的抖著,他逐漸由坐著變成躺著,逐漸縮成一團。
這樣的變化終於引起了一旁沉思的紅顏,“西尋你怎麼了?”紅顏急切的問道,用手輕輕的搖了搖西尋,突然將纖手縮了回去,“怎麼會這麼燙?西尋,你醒醒!你到底怎麼了?”
西尋沒有回答她,他的牙齒咯咯的發著清脆的撞擊聲,寒冷從每一個毛孔滲入,他感覺全身都要被凍僵了,周圍的空氣如同冰山一樣壓製著自己。紅顏急了,紅顏感覺到的是熱,滾熱滾熱的身體,她不直所措的看著耶羅“他到底怎麼了?你能幫他一下嗎?”
耶羅自始至終一直關注著紅顏的神態,見她焦急,心裡不覺有些惱火,瞥了一眼西尋,心裡詛咒著死了算了,但還是不得不挪動了一下身體,用手探著西尋的額頭和鼻息,淡然道“氣血攻心,像是中毒了。”
“中毒?不可能啊,他一直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何況我們怎麼沒事?有沒有辦法救救他?”
“沒得救了,即便有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有牧師的話他很難撐多久。”耶羅有些危言聳聽的說,其實他並不能確定西尋是否中毒,隻不過西尋的狀態貌似中毒罷了。
見耶羅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紅顏也不做多想,隻是無助的搖晃著西尋,呼喚著他的名字。可西尋已經昏死過去,除了微弱的氣息之外,再也沒有一點點的跡象能夠表明他還活著。
時間就這麼過去,太陽已經照亮了整個山坡,西尋通紅的皮膚逐漸的變化著,又亮到暗,由白到黑,有逐漸恢複過來,就這樣反複持續了很久,隻是紅顏找為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沒有原來那麼熱了。紅顏隻注意觀察西尋的狀態,卻根本沒有發現掩藏在西尋衣服低下的項鏈在這段時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這個世界總是有奇跡發生。
就如同西尋一樣,當他的氣息越來越弱,直到最後連原本滾熱的身體都變的冰涼,紅顏為此而落淚,耶羅心裡竊喜,但依舊要做出一副悲痛狀,借以安慰撫摸著紅顏的肩膀。也就在這個時候,奇跡出現了,西尋突然蹦了起來,躺著的身體不可思議的方法直立起來,甚至連腰和腿都沒有彎曲一下。
和西尋一起起來的不隻是身體,還有一股強勁的氣流,確切的說是從西尋身體內彌散出氤氳的黑色氣體。
湛藍色的眼眸轉動著,西尋端詳著一邊紅潤著瞳孔的紅顏,以及瞪大眼睛顯然有些不可思議的耶羅,“你們怎麼了?”西尋說,就連聲音也變的有些不同。
紅顏皓頰微揚,迷惑的看著屹立在陽光之下的西尋,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黑色的氣焰在陽光下如同火焰一樣從西尋身體的每塊皮膚上散發著,那件深紅色的魔法袍在黑焰的渲染下變的詭麗而神秘。
西尋就想個沒事人一樣有些不解的看著紅顏,他對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耶羅在心裡咒怨著西尋,同時也不得不對這匪夷所思的情況有些吃驚,悻然道“你可真會裝啊,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時候開這樣的玩笑不覺得有些過分嗎?”耶羅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這小子一手策劃的鬨劇,為的僅僅隻是讓紅顏關心他一下。
紅顏並不這麼想,西尋滾燙的身體和他剛才痛苦的表情是無法刻意的裝成那樣的,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西尋究竟完全正常了沒有,剛才那一幕真把她嚇壞了。
西尋見兩人不同的表情,似乎都和自己有關,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思維在大腦裡打了個轉,他有些明白了,和以前一樣,這又是一次蛻變。
兩次的經曆讓西尋不得不相信他的身體內有些他無法理解的力量存在,西尋雖然迷惑,但他稍微運動了一下精神力,那種流暢的感覺比以前又有了更高一個層次,西尋釋然了。就算目前不能解釋什麼,但以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突然增加的力量對身體沒有害處,至少目前還沒有發現。
同樣的,西尋亦無法想紅顏解釋什麼,他隻是笑了笑,聳著肩膀輕鬆的說“沒什麼事,我們起程吧。”
……
在鎮集沒有做過多停留,補充一些食物和水之後,三人就往赤炎城方向前進,這個鎮集在地圖上並沒有找到,所以他們也隻能按村民所指的大概方向走,並且由於擔心再一次遇到蒙麵人,所以西尋三人並沒有選擇大路,而是行進在人跡罕見的小路上。
集鎮上並沒有馬匹出售,所以紅顏依舊和西尋同騎一馬,西尋總是能搶在耶羅前麵向紅顏伸出手去,而耶羅隻有將仇恨積累在心裡。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平和的表情,西尋似乎刻意得要在耶羅麵前戲弄他一翻,總是在自己成功之後不忘朝耶羅邪邪一笑,看到耶羅想發作卻必須要壓抑的表情之後笑得更得意了。
一路無事,終於在顛簸中看到了城市,位與北方聯盟中部的一座小城市,距離赤炎城並沒有多遠的路了。
耶羅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往當地的光明教堂,雖然這並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連路受挫的他急卻需要在屬於自己的地盤上重新樹立起高大的形象,對他來說,西尋這個小子一路上出夠了風頭,他不得不在這個小城裡拾回一些自信,而且,紅顏可是一位虔誠的光明教徒,在這點上,自己占足了優勢。
小城的光明教會僅僅隻有兩個低級神甫,打理著這裡的一切事物,而這裡的教堂也讓耶羅有些失望,常年失修的教堂有些荒破,如果不是裡麵傳來鐘聲,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它已經被遺棄了。不過這兩個神甫卻相當的儘職,教堂內破爛的桌椅被擦的一塵不染,隻是桌上的紅漆早已經被擦的所剩無幾,露出了木材原有的顏色。
耶羅亮明了身份,兩個神甫對他相當客氣和恭敬,雖然他們的身份和耶羅處於同一個層次,但這種小城裡的神甫無論如何是不能和首府知名大教堂的司鐸相比,更何況當耶羅述出原由後,他們才知道,耶羅很快就要成為赤炎城教省的大主教,這可是個權利相當大的職位,更何況管轄的區域又是北方聯盟的首府,所以相比之下,兩個神甫自然會有這樣的神態。
在小城裡休息的同時,西尋在思考一個問題,他是否應該將發生的這一切的真正原由告訴紅顏,也許通過紅顏,他會更容易救出穆軒。然而西尋很能想象紅顏聽到這些事之後會做何反應,穆軒的家族和紅顏的家族在他們很小的時候關係一直比較密切,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戰爭的局勢而做出綁架他人的事之後,不知道紅顏是否能承受打擊。畢竟,在她看來,她的父親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足夠讓她在光明之神麵前懺悔一生的了,西尋不想火上加油,所以,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小城並沒有值得留念的東西,所以,當他們準備好之後,就在兩位神甫的殷勤下匆匆離開了。那兩位神甫甚至相送十裡,為得僅僅隻是耶羅能記住他們的名字,如果稍微再有多一點的要求的話,那麼他們非常希望耶羅能在北方宗主教麵前美言幾句。
終於,耶羅弄了一匹快馬送給紅顏,結束了一路上的憤慨,心理也平衡了許多。
似乎是為了趕路,一路上仨人並沒有多少話說,即便是耶羅非常想找個借口和紅顏聊上幾句,但紅顏卻一點兒心思都沒有。對這一起突發事件,她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她必須儘快回去弄清楚,也許,這又是一件和她父親極其相關是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