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妖道!
翌日一早,顧驚寒帶著容斐下山回了小院。
阮城這個名為城,但其實就是個小鎮的地方並不太發達。它聞名於周邊的,就是一口好湯池,然後便有許許多多的小吃與小玩意兒,擺在夜市上,雜亂又有市井人氣兒。
顧驚寒和容斐當晚便逛了一次,買了滿懷用得著用不著的,鋪了半張床。
臨睡前,顧驚寒用毯子裹著容斐擦頭發,通知他“明早同我一塊起,去河邊散散步。你整日貪睡,於身體不好。”
容斐歎氣“可不是我貪睡,而是溫柔鄉,英雄塚啊,聽過沒?”
“好好鍛煉。”
顧驚寒親了親他潮呼呼的耳朵,“過幾天才能儘興。”
這個說法容少爺愛聽,轉頭沿著顧驚寒脖子上的水珠舔上去,壓著人翻進被窩裡。
“你腰力這麼好,到時候多使點勁兒……”
容斐心裡癢癢,挨著顧驚寒蹭蹭,抓著他的手含著咬了咬,“今天試試四根?為咱們真刀實槍做點準備……疼我倒不怕,我就怕到時候太緊了,進不……”
顧驚寒抬手捂住了容斐能講一套小黃文的嘴,把他壓懷裡,閉了閉眼,低聲道“饒了我,睡覺。”
手心被見縫插針地舔了一下,癢進了心裡。
顧驚寒鬆開手,容斐不逗他了,把腳蹬到他腿上,在黑暗裡輕聲道“天魔這事兒,你們安排到年後了?”
“嗯。”
唯獨隱瞞了這點,顧驚寒有些心虛。
容斐動了動,和顧驚寒貼著臉,一說話都能感覺到彼此的肌肉牽動,“這麼說,以後咱們還有很多這樣的日子啊。你就捉捉鬼看看風水,我就打打槍管管商行……雖然聽著就沒什麼意思,但我挺喜歡。”
“會有的。”顧驚寒道。
他也希望會有,如果他能活著回來的話。
“累了。”
容斐把臉往顧驚寒頸窩塞了塞,雖然知道一宿下來顧驚寒的半邊肩膀都得麻了,但他實在是跟肌膚饑渴症一樣,半點離不開這個讓他成癮的人。
夜色深沉,窗外有月。
耳邊的呼吸聲慢慢變得悠長又輕緩。
顧驚寒睜開眼,靜靜地注視著容斐的睡顏半晌,才輕輕吻了吻容斐的眼角。
一夜無話。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沿著河岸散步。
阮城的小河是哪一條大河的分支,具體沒有名字,是方言裡極為拗口的一個稱呼。
此時的河麵早就結了冰,寒霧成帶結縷,繞在樹林與山間,朝陽初升,曦光萬千。
河麵反射著光線與紅霞,有一群小孩風馳電掣般從兩人身邊滑過,又刺溜到河中心,笑聲連成一片。
“也不怕掉裡麵。”容斐嗤了聲。
岸邊柳條架著融雪,凝成一線一線的冰棱,擦過兩人的肩頭。
顧驚寒從容斐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和遺憾,眼裡現出一絲笑意,低聲道“想玩嗎?”
“什麼?”容斐一愣。
“滑冰。”顧驚寒看了眼在河麵上縱橫馳騁的小屁孩們。
“我都多大了,肯定……”容斐想否認,但話說到一半,卻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在顧驚寒麵前沒有什麼丟人不丟人的,何必惺惺作態?
話音便陡然一轉“……肯定想玩。”
他看顧驚寒,“不過這麼多小蘿卜頭,礙事,還丟人。”
容少爺的坦率為他迎來了一個福利。
顧驚寒頗有烽火戲諸侯的潛質,抬手便有幾道符射出,在靠近岸邊,離孩子們有一段距離的冰麵上布下了一個陣法結界,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兩人在周圍無人注意時鑽進了結界裡。
容斐踩到冰麵上,轉頭拉住顧驚寒的手,“我突然有點不敢動,你拉著點我,來……到這兒來。”
試探著往前滑動了幾下,容斐拽顧驚寒。
顧驚寒順著他的力氣踏上冰麵,穩穩站在上麵,看著容斐鬆開手,跟道小旋風似的開始撒歡。
這裡的冰麵都是不平的,有冒出頭的雜草土疙瘩,還有冰棱,釣魚砸出來的冰窟窿。
容斐還怕一個不小心就滑出結界來個大變活人,嚇壞了不遠處的小孩兒們,滑得格外小心。
“海城有河,不過那護城河不讓溜冰,”容斐從顧驚寒身邊繞過,呼出的白霧散開一片,“我一直想去北方試試。還有,北邊兒的雪跟南方也不一樣,我那年在北平……那雪沒到我膝蓋……”
“過兩日阮城還會下雪,大雪。”顧驚寒看著他,道。
容斐一個急停,“你怎麼知道的?”
“夜觀天象。”顧驚寒走過去,抹了抹容斐鬢角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