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寶德感到有些意外。
見提及崔氏達拏,她的眼底閃現出片刻的嬌羞暢意。
高寶德挑眉。
她看出來了,這麼在意這個姻親的樂安公主,若是真被東平公主半路截到,她真得蹦高一丈、掘地三尺。
這次,還不待高寶德出聲詢問,樂安公主就主動接話。
“我年紀大,較東平皇姑還要年長一些。”樂安公主說道。
“沒想到東平皇姑,竟欲與侄女搶親。”
樂安公主忿忿。
“縱是皇姑輩位高於我,但依著年紀,也理應該是我先出降。”
她說到此,瞅了眼神色淡淡的高寶德,不知道說的對不對。
“何時出降?”
“明年。”
“皇姊有何話,直說與我便是。皇姊為我姊,皇姑亦是我姑。”高寶德說。
“如此,我即不會偏私,阿姊想讓我做甚直說便是,若未嘗違背倫理綱常,長樂就替阿姊出一份力也無妨。”
高寶德放下熱湯。
樂安是高澄嫡長女,高寶德亦為高洋嫡長女,東平是高歡庶幼。
身份使然,高寶德幫一幫樂安公主,也是尊卑規矩,沒有人會說什麼。
“還不知皇姑如何搶你姻緣?”
總會有前因後果,直接或間接逼迫了樂安公主。
樂安知道,若想讓高寶德幫忙,自己這些醃臢事,遲早都要告訴她。
咬咬牙,惡狠狠說道“上次宣光殿飲宴,本是皇叔父專配於我,沒有東平皇姑什麼事。”
“卻沒想皇叔父為我指了博陵崔氏的博陵第三房,太常卿、尚書右仆射崔暹之子崔達拏後,東平皇姑站了出來。”
“說她也到了年紀,也該許親。”
樂安公主怒極一拍案席,倒是把高寶德拍的一怔。
“東平皇姑本是大父庶女,卻不知怎麼攀上了皇祖母。”
樂安公主拍完案席,發覺不對,有些不好意思,又低聲說給高寶德聽。
東平皇姑,與她的嫡母婁太後走在一起?
這倒是有趣極了。
高寶德詭異一笑。
一直觀察她的樂安,見高寶德如此,忽覺周身發冷。
“然後呢?”
樂安公主知她問宴席之上之事。
隨即開口“東平皇姑,按理說是皇叔父庶妹。皇叔父倒是不置可否,隻是調笑她思嫁。”
樂安公主一片樂天派,自顧自說道“皇叔父定然是不會允許。”
高寶德歪頭“若是將東平皇姑,婚賜之前配適與你的崔達拏,豈非我阿耶自己打自己的臉麵?”
高寶德不解,繼續問“阿姊如何會覺得,阿耶會讓東平皇姑出降崔達拏?”
說到此,樂安公主就來氣。
“因為東平皇姑,宴後去找了皇太後!”樂安氣極。
又說道“東平皇姑宴上,不懷好意地總看我。又讓宮人對我講,好東西要一起分享,怎能不顧皇姑自己先食了獨食?”
“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與我奪駙馬?”
高寶德見樂安明顯不忿,正在氣頭,也沒有再勸慰她。
東平和樂安,二人都不安分,這些年明爭暗鬥,諸事都要爭個高低,誰都不服誰。
本身樂安公主為嫡長,但東平公主仗著自己年長一輩,又有皇太後撐腰,二人就開始互相厭棄。
高寶德旁觀,看著好笑,隻是感慨,二人開始都不敢欺她頭上就是。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實也是一朝天子一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