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主!
高寶德原本很是緊張,她並不知道,宇文邕能否同意,自己這看似是順勢又拙劣的邀約。
她早就想,與宇文邕同遊鄴城。
鄴都繁庶,更盛迭貴。
聽宇文邕應下邀約,高寶德甚是驚喜。
“那就與郡公說定,隔日的宴席定然參加。”高寶德笑吟吟。
“那便依你。”宇文邕說道。
高寶德仍沉浸於歡喜之態中,未聽出宇文邕口中的寵溺與自然。
給宇文邕切完脈後,又坐了些許時候,高寶德向宇文邕辭彆。
冬日晝短,申時未半,高寶德回昭陽殿,天色已然黑儘。
前幾日是月十五,本應由皇後李祖娥,帶領掖庭諸嬪妾禦婢和未出閣帝女,去北宮拜見皇太後,但因天氣著實不好,遂作罷。
明日年節,月初一,按規矩須還得拜見皇太後婁昭君。
高寶德入殿更衣坐定後,婢姚提醒高寶德這事,她才方知。
昭陽殿外殿與內殿,每次邁步進自己寢殿之時,高寶德都能感受到她的小香樽,散發出的熾熱,久久回旋心中。
“殿下今日辛苦。隻是明日,還需再去多加賠笑一番。”
“一逢年歲,四處都忙。殿下可真是辛苦。”
婢好氣鼓鼓地說。
高寶德厭棄婁太後並二王,此等玩弄權勢之小人,婢好與她站在一起,自然想法相同。
婁太後二子高洋,連帶自己之家室,各種緣由所致,都不被婁太後所喜。
都快成了相看兩厭。
高寶德平日裡,也懶得舔臉湊上前去拜見她這老婦。
除卻此時年節,也隻有逢月初一和十五二日,跟隨皇後李祖娥身後,來參拜婁太後走個流程。
高寶德脫下襪屢,走至床榻。
側身榻上,翻看了一會兒祖珽所留的醫書著錄,便生困意。
“明日賠笑,要做個笑麵人,今日早睡,養足精神。”
……
第二日天一微亮。
尚早,高寶德就在宮人們的侍奉下起身,淨麵,更衣,貼妝。
高寶德乖巧地做個線偶,任由宮婢擺布。
用罷早膳,登上停於玄墀前的紫罽軿車,至皇後李祖娥的昭信宮。
與諸嬪禦不同的是,高寶德並非高洋掖庭婢妾,她貴公主,是皇後嫡生女,無需在李祖娥麵前執妾禮。
因而高寶德一至昭信宮門,就有長禦攜宮人引她至皇後處。
此時已有大數的妃妾,已候於側殿之上,靜候皇後李祖娥起身。
“寶兒問阿娘安。”
高寶德進殿,皇後李祖娥此時方用膳完畢,圍坐在團子上翻看帛籍,處理禁中事務。
“寶兒快來!”
李祖娥伸手喚高寶德,讓她來坐。
皇後李祖娥,今日著十二笄步搖,依漢魏故事,衣青衣,貼妝麵。
“今日阿娘美豔極了,定能讓諸嬪失於顏色。”
李祖娥笑嗔“你個小滑頭。我何須與庶妾爭豔。”
李祖娥不知,高寶德的小腦袋裡,每天都在想什麼。
高寶德努努嘴,伸頭望了眼李祖娥翻閱的冊籍,然後坐在了李祖娥對麵。
一手撐頭,一手打哈欠。
“阿娘何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