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簡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頓時樂了。
“懂,等他晚上下班我就和他彙報一下今天的分配。”
易遲遲見她心裡有數,遂不再多話。
快到家時,三團一營長媳婦張巧珍抓著個掃把疾步如風過來。
秀氣的臉上麵無表情,一雙眼睛則溢滿了怒火。
易遲遲和季簡碰了個眼神,心知這鐵定是被她家娃折騰的爆炸了。
瞬間,兩人八卦欲爆棚。
“巧珍啊,你這怒氣衝衝的樣子是要去乾仗啊?”
季簡將人攔了下來打聽情況。
張巧珍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就開始怒聲抱怨,“還不是強子那個小混蛋,他剪了我一個毛線團,還把他爹的衣服褲子也剪了。”
易遲遲聽得一愣一愣的,魏強這孩子她見過,很機靈的一孩子,小嘴跟裹了蜜似的甜,特彆會哄人開心。
學習成績也不差,但和傳統意義上的好孩子有點區彆。
過於調皮。
上樹掏鳥、下河摸魚,拿鞭炮炸糞坑這種事他乾了不止一次。
是個讓父母暖心又頭疼的小孩。
但他的調皮都是事出有因。
好比上樹掏鳥,是因為鳥媽媽不在了,他觀察了好久才發現鳥窩裡隻剩倆雛鳥張著嘴巴再叫喚。
聲音還越來越弱,不想辦法救一下雛鳥會死。
所以他上樹把鳥窩掏了。
結果兩隻雛鳥還是沒養活。
下河摸魚是張巧珍提了一嘴想吃小河蝦,這娃就在放學回家的時候下了次河,給他老娘帶回一斤多的小河蝦。
炸糞坑是和小夥伴鬨了矛盾,當時吵架沒吵贏,事後複盤越想越氣。
然後腦子一熱跑小夥伴家後院去炸糞坑。
這次的話……
“他為啥剪你的毛線球和你家老魏的衣服褲子?”
易遲遲總感覺事出有因,遂有此一問。
卻不想張巧珍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我下班回家就發現家裡跟被洗劫過似的,亂糟糟的一團。”
說到這裡,她看向兩人,“對了嫂子,你們看見我家強子了嗎?”
“沒有。”
她們剛從外麵回來,上哪看見她家強子去。
張巧珍捏著掃把的手緊了緊,“那你們忙著,我先把人找到人再說。”
今天是周三,這邊的學校有周三上半天,周六上全天,周日休息的規定。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魏強小朋友鐵定是放學了。
至於現在人還在不在家屬區,不好說。
但該叮囑的還是得叮囑一下。
“找到人不急著開揍,先問問為啥。”
萬一小朋友有個正當理由呢。
張巧珍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會的。”
如果能說服他,這頓揍可以免,說服不了,就該屁股開花了。
“我感覺魏強今天這頓揍跑不了。”
看著張巧珍疾步遠去的背影,季簡語帶笑意。
易遲遲瞅了她一眼,“我咋感覺你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季簡哈哈大笑,“你以為我們的樂趣是什麼,無非就是一天的繁忙結束後看誰家娃調皮搗亂惹怒父母然後挨揍。”
這樂趣有點惡趣味。
不過確實熱鬨。
現在的教育理念和後世區彆挺大,打孩子現象挺常見的。
易遲遲對此不做評價,她也沒想著以一己之力去改變和挑戰現有的觀念。
沒那能耐。
所以,她笑笑,“你打你家娃的時候,雷嫂子她們看戲的心態和你現在一模一樣。”
季簡毫不在乎,“沒事,看就看唄,有些孩子吧,一不看著就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