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烈聽聞蘇妃被賜死的消息之時,著實發了好大一通火氣。
因著腿部行動不便,他暴戾地掀翻了手邊的所有可接觸的物什。
矮幾,茶壺,茶杯,花瓶……凡所觸及,一概不剩。
祁王府下人瞧著亂吼憤怒的主子,全部噤聲不敢多言。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不是說,這幾日安然無恙,並無大礙嗎!!怎麼會突然被賜白綾!甚至蘇家滿門全被流放!”
打探消息的暗衛杵在原地,亦是不敢多說一句,事到如今,還有何話好說。蘇妃之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宮中消息來源的重要之地,主要便在於此,如今的境況,無異於折了秦昭烈的一條,不,兩條臂膀。還有蘇家,蘇家並非表麵上那般安分守己,近年來為了秦昭烈的大業,也是暗中極力各種斂財手段,為秦昭烈積蓄勢力與本錢。
如今因著蘇妃,一朝流放,財產全部沒入充公,近幾年,甚至於近十年的積蓄全部付之東流!這讓他怎麼能不惱怒。
“祁王府呢?父皇如何打算的。”
侍衛趕忙回答:“陛下沒有說將祁王府,和俞王府如何。”
“嗯?”有些難以置信:“父皇不曾問罪於我?”
怎麼會,他都查出那湯有問題了,湯的來源順藤摸瓜尋到祁王府也不是難事。
“蘇妃將罪名全部攬於一身,說全是自己的野心,與旁人無關,與蘇府無關。本是要將蘇府抄斬的,是蘇妃一再懇求挽留,才留其一命將他們流放。”
“並且,許是因著那湯本質並非有毒,是與旁的物什相生相克才生的毒,大概陛下也沒有確切證據,所以暫且放過了祁王府。”
這已是如今混亂不堪的局麵中,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尚有最後一絲希望。
秦昭烈目眥欲裂,隱忍到極致,蓄力一掌拍向架子床的一根立柱,單側橫欄斷裂,頂架直接塌陷,在一堆塵土木屑的狼藉之中,秦昭烈眼神陰鷙,巋然不動。
“是誰?”
暗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主子說什麼?是誰?”
“何人謀劃?此事,將母妃湯藥之事牽扯出來的!”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絲絲寒氣從齒頰溢出。
侍衛瞧他一身的陰森怨怒氣勢,渾身汗毛豎立:“雖不清楚,但是容王曾出入過陛下寢殿,並且聽說醫治的是未來容王妃。想來也是自那日起,一切開始有所不同的。”
“秦、越、川、”
秦昭烈恍然想到什麼,抬頭目光直射暗衛:“本王記得,與玄宵閣還有一項未成的交易。”
暗衛眼睛一亮:“確實如此!王爺是想?”
“那玄宵閣不是號稱,任何任務都敢接受嗎?我如今便要看看,今日的任務,他敢不敢接手。”
“去,和他們聯絡。”
“屬下明白,追殺容王。”
正欲轉身,秦昭烈忽然出聲道:“此任務,同他們說,容王——便是殺不死,至少我也要他同我一般,斷他雙腿!莫說苛責,我可是給他們選擇的了,若是如此也得不了手,如此再不成事……什麼玄宵閣,純屬廢物,本次與前次的賬目,本王同他一並算!”
暗衛領命,正要轉身,秦昭烈又補充:“等等。”
“主子還有何吩咐?”
“同那玄宵閣說,若是,實在無法從秦越川那處得手,把他那個小王妃抓過來,我亦是能接受的。”
壽宴上的事,他也曾聽過詳細稟報,秦越川對他那個小王妃倒是上心的很,斷不了他的腿,剜他一塊“肉”也是不錯的。
暗衛語塞,主子上次沒得手,還不死心,但是身為下屬,他沒有置喙的權利,隻得點頭應下。
出門之際,另有一仆從與暗衛擦肩而過:“殿下,俞王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