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光!
入秋的深夜溫度低迷,一味追趕風度的結果就是像她一般裹著披肩瑟瑟發抖,或許她可以進屋暖暖,但似乎極其放不下蜷縮著的流浪小貓咪,指尖都泛紅了還舉著小勺兒喂它,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富裕同理心來共情一隻貓兒。
“去洗洗手,咱回家了。”路過的西拾提醒道,“我在車上等你。”
“嗯嗯,我知道了。”應得到快,就是沒急著起來,直待貓咪吃完了勺子裡最後一口肉糜她還在意猶未儘,趁著貓兒舔舐爪子的時候抬手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小聲呢喃道,“等我再來哦,還是這個位置,記得嗎?”
‘喵~’似乎是記住了的樣子,貓咪回應著她的話,用腦袋回蹭她的手掌,直到她的手心裡殘留下自己的味道才安心地轉身回到樹叢裡。
被它回應欣喜到的青青由衷一笑,冰涼的雙手拿著碗回到屋子裡去洗手池前仔細洗淨了自己的手,抽了兩張擦手紙擦拭乾後將其丟棄到回收桶裡,離開時恰逢一陣冷風吹過,她又裹緊了些身上的披肩往外走。
坐在車內耐心等待她出來的西拾低頭把玩著一包外煙,是她先前一時興起買來的藍莓爆珠香煙,抽起來很清涼,殘留在身上的煙味也沒有普通煙那麼濃,曾有分過他一支,在西拾看來這個煙很有意思,深夜開車的時候抽一支莫名提神。
剛好現在已是深夜了,順手去扶手箱裡拿煙時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於是乎又拆了一包新的,在拆外包裝的塑料紙時他莫名想到了楊疏驟,依稀記得上一包煙拆開的時候是為了等她從實驗室裡出來。
捏破納在煙蒂中的爆珠時可以聽見清晰的破裂聲,然後濃鬱的藍莓香氣就會散發出來,尤其剛拆封的第一根煙,不僅有香氣還有甜膩的味道。
“久等了。”副駕駛的門打開,姍姍來遲的青青坐下便聞到了車內的藍莓香氣,見他正在點煙不由得驚歎道,“這是不是我早些時候推薦給你的那款藍莓爆,當時不是說抽不習慣麼,現在是抽習慣了?”
“當時騙你的,如果我真覺得抽不習慣,是不會嘗試第二口的。”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騙我的?”青青疑惑,可轉念一想大膽猜測道,“你該不會是覺得當時人多所以不好意思承認吧,覺得抽爆珠有些太女性化了,其實圈子裡又很多男人都習慣抽爆珠的”
聽她滔滔不絕地說話倒是沒那麼煩,或許是因為她的聲音很好聽吧,是因為當初在那麼多人裡麵西拾最得意的就是她的聲音。講真青青的話是真的多,真的是個話癆,但勝在聲音好聽,所以掩蓋了她廢話多的缺點。
人累的時候腦子就會不由自主想些有的沒的,西拾知道現在他應該做的是早些回去,然後趁早休息,因為第二天他需要趕過來,白玄蟬醒來之後會比她昏迷時更難伺候,他必須過來幫陸京墨處理些瑣事。
但他仍舊鬼使神差地抬手將青青臉頰旁的頭發撥到她耳後,傾身過去吻住了她正在喋喋不休的嘴唇。
迎著風喂貓兒還是有後遺症的,例如原本濕潤的唇瓣因冷風吹而變得有些乾燥,不過沒關係,這才有些一時興起的樂趣所在,倘若她無時無刻都保持著完美的狀態,反倒像個沒有感情的人造機器,不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突如其來的接吻是青青始料不及的故事開展,她像是第一次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兒,平靜的內心被一個吻攪得天翻地覆,耳畔莫名染上了靡靡的緋紅。
“剛才說到哪兒了?圈子裡那群男人是怎麼評價這包煙的?”
“你——真的把我說的話都聽進去了?”
“向來如此。”以防她說自己有說大話的嫌疑,西拾甚至在這句話後麵舉了例子,“上周你說的那件秀場款的衣服我已經幫你訂到了,明早、不、是今早就能到,你現在可以正式期待它了。”
“——!”那件衣服可是她翻雜誌時候的順口一提,而且那時候他不僅在開車還和人通著電話,那話說完之後就連自己都沒當回事兒,他竟然記到了心裡,並且付諸於行動,這讓青青不敢置信。
見她目光中隱約閃爍的光點,西拾輕笑一聲裝不在意說道“彆這麼看著我,我會懷疑你愛上我的。”
“嗯。”青青應道,“我愛你。”
“”笑意在他嘴角戛然而止,夾在指間的煙已經燃儘,西拾按下車窗將煙蒂丟棄又重新續上了一根新的煙,抽了兩口煙後他輕聲道,“可以,但沒必要。”燈光驟暗,他發動車子駛離這座宅院。
醒來的白玄蟬看似波瀾不驚,讓人離開後便兀自下了床進浴室洗漱,然後安靜地用了些餐點又繼續躺下休息了,睡前一如既往地側躺著翻看了會兒手機,沉默地翻了估約一刻鐘,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支起身子四下張望著。
“在找什麼?”端著水進屋的陸京墨推門而進便看見了她迷茫著在尋找著什麼。
聽到聲音的白玄蟬慕然回頭,當看到進屋的人時肉眼可見地鬆懈了緊張的情緒,緊繃著的肩膀瞬間放鬆下來,抬手扶著臉龐搖頭道“沒什麼,就是看你不在了,突然有些害怕,你乾嘛去了?”
“倒水。”說著他抬了抬手裡的水晶杯,“我看你準備睡了,所以提前把水倒好。”
“以後這種事情讓傭人做就好了,你不要離開我,我害怕。”
“好,聽你的。”
就像是迷失在沙漠的旅人,眼前隻有一望無際的漫天黃沙,烈日炎炎之下就連仙人掌都是一副摧枯拉朽的萎靡狀,瀕臨死亡之際卻看見了位於不遠處的綠洲,對於現在的白玄蟬而言陸京墨就是那處近在咫尺的綠洲。
蜷縮在他懷中良久白玄蟬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下,醒來時青青正在調整窗簾敞開的幅度,站在窗簾按鍵前不厭其煩地嘗試著,既然她能進來並且這麼旁若無人地做這麼無聊的事情就說明陸京墨應該是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