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點?”張之維問:“前輩,不知道要我指點什麼?”
此話一出,無論是張懷義呂慈等人,還是周圍的武當道士們,皆一臉怪異的看著張之維和王鐘聖,問前輩要什麼指點,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但沒人嘲笑,眾人隻是一臉無比認真的看著,想知道王鐘聖道長要指點什麼,張之維能給出什麼樣的指點。
“剛才我們搭手,我用的是太極勁裡陽勁所演化出來的捶勁和炮勁,而你用的是太極裡的陰勁所演化出來的柔勁來化解掉了我的勁力,這說明你在陰勁方麵的造詣,要高於我,可否請之維小道指點一下這方麵?”王鐘聖一臉誠懇道。
“那也可以!”
張之維點頭說道,他從來都待人真誠,對於很多修行上的知識,也不敝帚自珍。
在他看來,修煉的道路,或是摸索,或是彆人指點,但最終還是要自己去走。
所謂的雀不飛,一般是把雀兒放在手上,讓它飛不起來,可沒有放在頭上,放在屁股上飛不起來的道理,這就跟打太極拳,不會用頭,用胸,用屁股……去打人一樣。
隻見張之維慢悠悠的打出太極拳架,雙手化圓,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動作很慢,但非常的行雲流水,自然無比。
師父曾告誡於他,要由微入道。
臥槽,張懷義心裡也在哀嚎,難怪師兄的金光看起來硬的跟什麼一樣,原來他偷偷的修煉了太極功夫,可以化勁,這……這……這簡直就是非人哉啊!
師兄的每次進步,對他都是一種莫大的打擊,其實,他也不是見不得人好,他隻是在怒自己不爭而已。
張之維繼續道:“其實,我對太極的研究並不多,不過,越是修行到後麵,越是感覺天下玄門是一家,在各家的所長上,都能找到類似的東西,這太極也是!”
“不管怎樣,我都認為,潛心篤行者終嘗所願,堅忍不拔者多能功成!”
一群武當弟子議論紛紛。
但若自己的指點能讓彆人少走些彎路,他又何樂而不為呢?予人玫瑰,手有餘香。
師父再講,綿綿若存,若有若無,若實若虛,勿忘勿助,悠悠而入道也。
到了這一步,雖然沒有護體的遁光,也不是橫練手段,但達到的效果,真可謂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毫無死角,隻是往那裡一站,誰都難奈何,這就是所謂的太極宗師。
收筆畫圓的時候,毛孔緊縮,那絲線般的經曆又收束回來,眾人體內的力量也是一收。
“好強大的炁機,好陰柔的勁力,勁力通過空氣,傳遞到了我們身體上的每一寸,讓我們更能切身實地的感受其中的變化,這種指點方式太高明了,這哪裡是指點,這分明就是在傳道啊!”
張之維說道:“這很難闡述,我隻能身體力行的給你演示一遍,我會儘量展示其中細節,能明白多少,就看各自悟性了!”
“不過之維小友,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該如何闡述呢?”王鐘聖一臉疑惑道。
這幾人對視一眼,陡然間,心裡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直覺告訴他們,他們錯過了一件天大的事。
隨著張之維打出太極圓轉,他渾身的毛孔開始翕張,一開一閉,就好像口鼻的呼吸一樣。
隻見場中,鳥兒見在張之維的手上飛不起來,就蹦跳著來到了他的肩膀上,但依舊飛不起來,不僅是肩膀,其他部位也是如此。
什麼叫身體力行,這就是身體力行啊……
王鐘聖一愣,自己可沒這意思啊,這不是要個重點嗎,若是能都講一遍,那無疑是最好的,不過,見張之維都要講了,他也沒好意思出聲打斷。
一名武當弟子驚呼。
“等等,你們快看,不止是雀不飛,這……這怎麼可能……這簡直就死神乎其技!”
且聽他講一講,看看有沒有道理,能不能得到什麼,若不能,他還是表示感謝,若能的話,那他非得五體投地的跪求太極的另外一部分指點不可。
王鐘聖則說道:“太極勁是陰陽交彙剛柔並濟之道,單個修煉實在不妥,我們都是同時練的!”
張之維張開手心,手裡的鳥兒立刻就要振翅而起,但詭異的是,鳥兒隻是空揮動翅膀,卻無法飛起。
“所以我們都是同修,以柔勁為主,剛勁為輔,動手時,以柔勁接招化解,再輔以剛勁打出,形成四兩撥千斤之勢,陰陽合,才是太極。”
這時候,他們想起張之維剛才說的,要讓他們身體力行的感受一下太極的勁。
師父又說,全身八萬四千毛孔,雲蒸霧起,往來而出入。
王鐘聖愣愣的看著張之維,呆滯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後。
“確實如此!”張之維點了點頭,道:“我的意思是,太極陰陽共濟,既然前輩隻問陰勁,那我就展示一下這方麵!”
就好像呂慈那家夥對李慕玄說過的話,你們現在見識還淺薄,見他如井中蛙觀天上月,若是見識多一些,那就是一粒蜉蝣見青天。
但這隻是對一般人而言,若是練到極其高深之處,把這一股太極勁化到全身上下,那便沒有了這個限製。
起筆畫圓的時候,毛孔翕張,裡麵有絲線般的勁力噴薄而出,擊穿空氣,滲透到眾人的身上。
“太極分陰陽,陰是柔,陽是剛,我龍虎山的雷法也分陰陽,陽雷剛猛,陰雷陰柔,兩者雖風馬牛不相及,但其實本質上卻是很像。”
整個動作快捷輕盈,讓人歎為觀止。
張之維說道:“隻不過,雷法因其威能太大,難以兼容,所以隻能先行生發一邊,但太極沒這個限製,可以專練陽勁,也可以專練陰勁,甚至是陰陽同練!”
但這種假把式,在張之維打出來,卻有一種極其異樣的感覺,眾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因為先前的一幕而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