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何事,說出來為師給你參考參考!”張靜清說道。
張之維也不作隱瞞,把天通醫堂白仙慘死的事,一五一十的給張靜清講述了一遍。
張靜清聽完,沉吟片刻道:“之維,你不覺得,這事有蹊蹺嗎你在奉天的天通醫館,隻是救死扶傷,不涉及其他,與倭寇沒有利益衝突,倭寇卻將其搗毀,總給為師一種引蛇出洞,請君入甕之感啊。”
張之維說道:“倒也不是沒有利益衝突,我那堂口裡的其他分堂,一直在找他們的麻煩,也有可能是無可奈何的泄憤之舉。”
張靜清繼續道:“但也不排除這是一個圈套!”
張之維點頭道:“是的,不排除,但師父,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現在一閉眼,那些心智單純,憨態可掬的白仙們給我立生祠,對著我得牌位做稽的場景,就不斷在我腦中浮現,若不能為它們討回公道,我心裡念頭不通達!”
“伱這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張靜清疑惑道:“以你的修為,不應該如此!”
“沒有,我現在很清醒!”張之維解釋道:“我得本我意識高坐靈台,一臉淡然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因白仙們的死而產生妄念,從而影響到思維,但我得本我思維依然覺得,我該為白仙們報仇,這個決定,並不是義氣之舉,而是發自本心!”
“發自本心,好一個發自本心!”張靜清問:“就算是個圈套,你也不怕嗎”
“就算是圈套,該怕的也應該是他們!”張之維一臉理所應當道。
此番言論,張靜清出奇的沒有訓斥他,隻是平淡的說道:
“你既決意已定,為師也不攔你,不過此去東北,路途何止千裡,普通腳力過去,實在太慢,正好蘭姑還在龍虎山,就請她送你一程吧!”張靜清提議道。
“正有此意呢,多謝師父成全!”張之維對著張靜清便是一拜。
張靜清自顧自的說道:“讓蘭姑送你過去也好,若是圈套,對方想象不到你會這麼快的到,也能打他們一個措手比較!”
他心裡則想的是,請蘭姑幫忙送,也能讓蘭姑照看一下,雖然可能並不需要,但有備無患嘛,徒弟深入險境,他這個做師父的,總歸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師父考慮周到!”張之維說道。
“對了,此事你自己去就行了,四家那兩小子,就不用帶過去了,人多誤事,他們會是你的累贅!”張靜清提醒道。
“弟子知道了!”張之維點頭道。
“既然如此,你直接去找蘭姑吧,我會給她說的!”
張靜清說罷,拿起毛筆,著墨,在一張黃紙上寫了幾句,抓起黃紙往天上一扔,黃紙自動折疊,化作一個紙鶴飛走。
這便是已經說了……張之維連忙跟著紙鶴而去。
紙鶴的速度飛快,沿著龍虎山的山道,一路飛下了山,來到了上清鎮。
這段時間,張異師叔和蘭姑已經和好,兩人沒有住在天師府,而是住在上清鎮裡,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勞資蜀道山”。
紙鶴飛進一處宅子裡,張之維在宅子前駐足了片刻,門便開了,蘭姑和張異走了出來。
“就你小子能折騰,大半夜的要跑東北去!”張異打著哈欠說道。
蘭姑瞪了他一眼,張異悻悻不說話:
“情況你師父都給我們說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師叔也去”張之維看向張異。
“你以為我擔心你”張異沒好氣道:“我擔心的是蘭姑!”
張之維點了點頭,道:“蘭姑前輩,我們從哪出發”
蘭姑說道:“就從鎮上那口井吧,它通四方水脈,現在深夜,四周又沒人,用起來方便!”
三人來到井前,蘭姑施法,一陣灰霧湧過來,將他們吞沒,旋即消失在原地。
…………
…………
白仙穀,原本山清水秀的地方,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大火蔓延整個山穀,天空中飄揚著嗆人的黑煙。
山穀口的大樹被燒的漆黑,上麵還纏繞著一條被烤的冒出肉香的無頭大蛇,地麵上是成片成片的毒蛇屍體,它們被燒的焦黑,彼此糾纏在一起,驚悚駭人。
忽然,妖風大作,一股濃鬱粘稠的黑霧從遠方湧動而來,海潮般灌進山穀,山穀裡熊熊燃燒的大火,頃刻間便被熄滅了。
黑霧中,閃爍起無數雙綠幽幽,紅通通的眼睛,緊接著便是怒吼聲和哭聲傳來,且聲音越來越大。
兔死狐悲,五仙之間,雖有分歧,但在大方向上卻是統一的,而且,白仙和灰仙雖不如四梁八柱,但白仙愛救死扶傷,名聲比灰仙好很多,它們的朋友不少,現在見到好友慘死,如何不痛哭
痛哭的除了仙家外,還有那些白仙們的弟子,白仙大多是保家仙出生,弟子敬它一炷香,它護弟子一家平安,相互依存,親人般的存在,現在,親人慘死,如何不悲傷
一時間,山穀裡鬼哭狼嚎,讓人心裡發寒。
黑霧中,黃六爺眼睛通紅,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山穀裡,連磕了幾個響頭:“是我把你們帶出來的,我應該對你們負責,這個仇,我一定會為你們報的!”
“老六,你知道誰乾的嗎”
一個帶著草帽,穿著長袍,五官像人,但麵生黃毛的黃皮子開口說道。
他是黃六爺的弟弟,黃天九。
出了這檔子事,黃六爺第一時間便聯係了它和柳坤生。
柳坤生還在濱城,離這有些距離,它又不擅長速度,暫時趕不過來,隻能以出馬弟子的身軀降臨。
而黃天九是以速度著稱的黃大仙,又是一堂掌教,修為遠在黃天六之上,一聽老哥有事,而且還事關天通教主,當即直接真身趕了過來。
聽了黃九爺的問話,黃六爺思忖著凶手是誰……它一生與人為善,平時不與人交惡,但凡交惡,那都是害得對方絕子絕孫,斬草除根。
“還用想什麼,一定是小鬼子們乾的!”
柳坤生附身在出馬弟子的身上,一雙眼睛血紅,沙啞的說道。
它前腳在濱城搞完事,後腳天通黃六爺這裡便出了事,是誰做的自不必多說。
“天殺的狗倭寇,小鬼子,此仇不報,我有何顏麵立足於這東北之地!”黃爺大怒,聲音裡帶著怨毒。
“黃老六,你打算如何報複”胡天彪附身著出馬弟子說道。
“我……”黃六爺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一滯,振奮道:“教……教主來詢了!”
“天通教主要來,這可是大事,不過他在關內,要想到這,隻怕得費一些時間,現在教主到哪了”
黃天九連忙問,他能真身來這幫忙,主要是看在天通教主的麵子上,若非如此,他最多附身弟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