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此時,化身丈六金身羅漢的德宏法師猛的突襲而至,渾身金光閃爍,一記佛門無畏印蓋壓下來。
剛才張之維和鬼島重新的交手,從頭到尾隻有三招,不過幾息之間,非常的快。
甚至在一些神風敢死隊的人眼裡,鬼島重雄駕馭狂風一刀劈過去,緊接著刀就碎了,隨後被打爆了腦袋,飛了出去,現在還在空中,沒有落地。
而這個時候,德宏法師到了,天台宗重性,德宏法師寂然不動,對於鬼島重雄的死,並不感觸,也來不及感觸。
處於大換炁階段,張之維便想退一步,避其鋒芒,但緊接著,思維高坐靈台,縱觀全局的他,就掐滅了這個妄念。
打人先打膽,他剛才打掉了鬼島重雄的膽氣,現在自己的膽氣要被打掉體內的炁謝了可以再起,但心氣可不能泄。
張之維一掌劈過去,勢若崩雲,直接擊碎了無畏印,但緊接著,便見德宏法師所化的金身羅漢身後,猛的張開了密密麻麻的手臂。
這些手臂閃爍著金屬光澤,仿若銅鐵灌塑,正在齊齊結印,有結大手印的,觸地印的,金剛印……
剛才張之維若麵對無畏印退了,等待他的,便是鋪天蓋地的,更為強大的殺招。
不過,此刻這些殺招還在結印,張之維無視那些滲人的手臂,不退反進,施展太極,一手畫剛圓,一手畫柔圓,一記搬攔捶轟過去。
即便是真炁下行,但他的性命力量依舊鼎盛,打起太極來,周身氣流成圓,地麵呼嘯,發出嗚嗚的聲音。
“轟隆!”
雙方硬撼一擊,德宏法師隻覺得張之維的拳勁古怪,柔和之中卻又蘊含著極其恐怖的衝擊力,竟將他以一念化三千所演化出來的千手全部震散了。
不僅如此,強大的反震之力,力道透過體表金身,讓他氣血動蕩,腦袋嗡嗡作響。
“竟然如此恐怖”
德宏法師心裡震驚,連忙後退一步,小腹雷鳴,要平息氣血。
這個時候,張之維有兩個選擇,一是停下來換炁,二是一鼓作氣,繼續攻擊德宏法師。
幾乎是不加猶豫的,張之維一步跨進,要繼續轟殺德宏法師。
但這個時候,刀光顯現,兩把倭刀一左一右,對著他的太陽穴而來,出手的是忍頭的兩個護衛,左近和右近。
能作為忍頭的護衛,兩人的實力自不必多說,忍頭之所以隨時隨地都帶著這兩人,便是要關鍵時刻,他倆為他爭取時間。
此刻,他倆被鬼島重雄派出來配合德宏法師對付張之維。
刀罡如錐子一般奔著張之維的太陽穴而來,配合著前方的德宏法師,形成了一個三角站位,幾乎把張之維的退路全部封死。
若是平時,他大可開金光硬扛,但此刻,一炁耗儘,金光隻護住了血光和內臟,最好的應對方式是護住要害,拚著受傷脫離,然後換炁再戰。
不過,在這個時候,張之維敏銳的察覺到眼睛,耳朵,後腦勺隱隱刺痛,這是他對惡意的感知,戰場上,有不止一把狙擊槍瞄準了他,一旦退,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
他選擇不退,身軀如弓,手臂彎曲,如抱著一個圓,這是太極中的“混元捶”,專門應對突襲,能瞬息之間將人震飛出去。
一經施展,隻見張之維驟然一縮,在哢嚓聲中,整個身體竟然內向縮小了一圈,但下一秒,他的身軀猛地恢複正常,這一縮一放之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力,地麵的泥土都震得翻卷了起來,出現了一個太極圖案的大坑。
突襲而來的左近右近,被這一震之力,震得倭刀斷裂,渾身骨骼散架破裂,肢體血肉模糊,像兩個被血染紅的破布口袋一樣飛出去。
而從暗處射過來的子彈,也被這太極圓轉的力量震開。
但也正是左近右近的這一打岔,德宏法師平息了躁動的氣血,隻不過,他沒有選擇繼續再上。
他已經看清楚了性命之間的差距,他是一個和尚,不是視死如歸的死士,對方炁息下行,憑借性命,都難以抗衡,若換炁之後,那還得了
那個該死的小野忍頭不出手,僅憑自己,根本無法阻止對方換炁……
指望二五仔拚命從來都是不靠譜的,德宏法師當即就想退。
但就在這個時候,後方,土禦門夜光最後一筆落下,法壇上的人偶,徹底被畫成了張之維的形狀。
他一揮手,一枚閃爍著熒光的玉印飛起,懸浮在法壇上方,和法壇四個角上的大山津見雕像勾連在一起,魘殺之術已成。
這是陰陽道的秘術,那四個雕像是他從大山津見神社求來的,蘊含極其濃鬱的信仰之力,鎮在四方,可以引動這一方天地的山之靈韻加持法陣,使之威力大增。
而法陣之中,躺著外貌與張之維一模一樣的布偶,他拿出一根黑色的針,口中念咒,對著布偶的眉心刺去。
與此同時,即將出手殺德宏法師的張之維,驟然陷入一種不可名狀的境地,似乎在向深淵墜落,周圍出現了很多莫名奇妙的幻境。
張之維一瞪眼,眼底金焰沸騰,強大的性上修為,讓他震碎了一切幻境。
旋即,他便看到,一股黑沉沉的力量包裹著他,在他的四周,還有四尊巨人般的雕像,沉重無比,剛才他的靈魂波動,竟然沒將其震碎。
“這幾個石像和地脈勾連上了,有人在暗處陰我!”
張之維心道一聲,目光透過石像,看到外麵正有一個身穿狩衣,笑容詭譎的陰陽師,手裡拿著一根黑針,朝他的眉心刺來。
與此同時,忍頭的術也完成了。
隻見他雙手合十,背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虛影,蒼白的頭發如瀑,白色的長袍,兩根黑色的犄角,惡鬼般猙獰的麵容,嘴裡叼著一把短刀。
虛影雙手張開,緩緩升至半空,如同一根懸空而立的蒼白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