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從法壇上站了起來,足足一米九有餘,周身布滿白毛,雙眼恍若飛星,赫然是個凶神惡煞的魔猿。
魔猿凝視土禦門夜光,雙目噴薄出猩紅血光,狠聲說道:
“法器不能再好點嗎手不能再有力點嗎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害得老子空歡喜一場,殺老子白仙小弟的有你吧,狗雜碎,新仇舊恨,老子非得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土禦門夜光根本聽不懂麵前這頭魔猿在說什麼,他感受到了一股很深的惡意,脊背仿佛有毒蛇在爬。
跑,快跑,落到這魔猿的手裡,一定會很慘……土禦門夜光心裡恐慌沸騰,拔腿就跑。
去他媽的為天皇儘忠,那是武士道的事,和他無關,他隻想振興家族而已。
但後方,一隻大手襲來。
……
……
而在這期間,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事。
柳坤生胡天彪等仙家們。在對付場上層出不窮的式神和神風敢死隊。
張異已經跳下法壇,在幾個護法神的守護下朝張之維而來。
蘭姑施展水法,渾身黑水縈繞,伴在左右。
唐門眾人正在和比壑山的忍眾激烈交手。
唐明夷雙目冒著紅光,雖是刺客,卻在正麵作戰,動起手來更是瘋狂無比,王離時不時會出手幫助她阻擋一些暗處的攻擊。
李鼎開起烏梢甲,渾身被鱗片般的甲胄包裹,刀槍不入,在和一個同樣擅長橫練的忍者對拚。
高英才最擅長幻身障和炁毒,他隱於暗處,時不時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杜佛鬆和他的妻子唐同壁一起,背靠著背作戰。
董昌,許新,楊烈三人,則在狗蛋解決一些狙擊手,同時守護著退路。
至於唐門大老爺唐家仁,已經到了距離忍頭二十步左右的距離,對他來說簡直是唾手可得,卻被兩個忍者阻攔了。
阻攔他的人是京夫人和莊兵衛。
這兩人,一個是比壑山下一任忍頭,一個是比壑山長老,實力都相當的不俗,即便是唐家仁,也不能說三兩招就把他們拿下,除非是使用丹噬。
但現在還不是使用丹噬的時候。
通過剛才的戰鬥,他已經發現了忍眾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溝通方式。
要是他現在使用丹噬將這兩個人轟殺,忍頭那裡一定會有所察覺,再想使用就困難了。
而若是不用的話,又很難過掉這兩人。
“還有十來步的距離才夠,這兩個小鬼子有些太難纏了!”
唐家仁皺眉,旋即,他看向忍頭,一股久違的心悸縈繞心頭。
忍頭身後站著一個死白色虛影,雙手張開,大袖垂落,它以雙手和身軀組成巨大的十字,立於虛空和黑暗之中。
漆黑的眼眸轉動,死白色的身影盯上了忍頭。
蒼白如瀑的頭發無風自動,向外蔓延,勾魂鎖鏈般拉出忍頭的靈魂,呈十字形狀綁在了自己身上。
忍頭強忍靈魂被剝離後身體上巨大空虛感,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捆綁的靈魂。
隨後目光往上,直視了那張恐怖而猙獰的臉。
“多麼強大的力量啊,即便隻是一刹那的力量!”
這是他的終極忍術,也是比壑山的禁術,據說最早出自一個叫漩渦的小忍者流派。
戰國時期,因為亂戰不休,東瀛大地上,忍者流派眾多,他們是一個個小型的軍事集團。
後來德川家康結束戰國時期,建立了幕府,這些軍事集團無疑是非常大的不安因素,便被一一率軍剿滅了,他們獲得了很多其他流派的手段,這術便是那時候得來的。
施展這個忍術,施術者會和死神定下契約,將自己的靈魂獻祭給死神,從而換取死神為自己出手的機會。
施術完畢,死神不僅會帶走對手的靈魂,還會帶走使用者的靈魂。
這是一種必殺的忍術,也是一個雙輸的忍術,他的長輩們使用此術,為幕府的將軍們帶走了很多強敵的命。
但對於那些大人物卻是單贏,畢竟比壑山的忍者隻是殺人的工具,不算是人。
“將軍被推翻,我原本以為自己用不到這忍術了,沒想到還是輪到我了,不過,我不是像先輩那樣是作為工具去死的,我是為了比壑山的自由而死,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死神的出現,吸引了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他們感受到了壓抑和恐怖。
“小野老師,您……這是……”
正阻攔唐家仁的京夫人和莊兵衛,注意到忍頭身後那死白色身影,都一臉的驚駭。
他們是比壑山裡極少數知道這個忍術的人。
“明明已經這麼多人出手了,卻還是被逼得使用了這一招嗎”莊兵衛心裡劇烈抽痛起來。
他茫然環顧四周,到處都是死人,裡麵有好多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伴,現在卻永久的躺在了這片陌生的大地上。
自己明明立誓要保護所有人,但到頭來卻連自己的老師都沒有保護好。
“莊兵衛,去見小野老師最後一麵吧,他也許有什麼話要單獨對你說,這個人,交給我來抵擋!”京夫人沉聲說道:“麵前這個人,打起來,勝負難料,但要拖住他,輕而易舉,去吧,彆忘了,我是最不怕毒的。”
忍法漣確實能傳遞消息,但它是一種類似對講機的模式,無法單獨傳遞。
“那就拜托您了!”
莊兵衛鄭重點頭,旋即施展能力瞬移到忍頭身邊。
離開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一聲“可惜”。
可惜什麼他心裡納悶,但旋即,他把這個念頭放到一邊,來到了忍頭身旁。
“小野老師……”莊兵衛來到忍頭身邊,他的眼睛裡滿含淚水。
“不要怕孩子,今天以後,你們將擁有美好的未來,像正常人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藍天下……”
說話間,忍頭對準張之維,緩緩抬起右手,在他身後,十字架般站立著的死神,也跟著緩緩轉動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