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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去見你的路上,雲朵都像棉花糖(2 / 2)

說完,她拿出手機準備叫個車。

不等許汀找到軟件圖標,手上驟然一空,沈馳言奪過她的手機,順著車窗扔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對她說“小區對麵有便利店,去幫我買份關東煮,然後在那兒等我,咱倆的賬還沒算完呢!”

許汀無奈“手機被你拿走了,我沒法付錢。”

沈馳言直接抽出錢包丟進她懷裡“還想吃什麼一並買了吧,我請客。”

許汀“……”

您可真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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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人工湖旁邊有個涼亭,白色的,周圍栽著不少綠植,很漂亮,蚊子也挺多。

沈馳言剛走進去就被咬了兩口,癢得想罵街,皺眉道“長話短說,行嗎?我特彆招蚊子,快被咬成釋迦果了。”

餘煥然轉過身,眼底泫然有淚,啞聲道“你今天什麼意思?又是夾菜又是剝螃蟹的,故意做給我看?”

“彆胡亂給我加戲啊,我沒那麼無聊。”沈馳言拍死一隻吸血蚊子,向旁邊避了一步,笑著說,“我隻對喜歡的人好。”

餘煥然臉色蒼白,幾乎是在哭吼“那我呢?”

“我三年前就跟你說過,”沈馳言看著她,“彆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沒意義。朋友一場,我不想讓你太難堪,但是,你也要懂得適可而止。”

“我到底哪裡不好?”餘煥然抬手捂住眼睛,身形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反複呢喃,“我到底哪裡不好?哪裡不如她?”

“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不代表你不好。”沈馳言沒有伸手去扶她,背倚著涼亭立柱,靜靜地說,“這中間不存在任何邏輯關係。不要因為一段輕飄飄的感情就自我懷疑,更不要自我否定,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還有很多,以後會遇到的,彆著急。”

餘煥然支撐不住,癱軟在涼亭裡的石凳上,長發在風裡輕輕搖曳,越發顯得身形纖弱。

沈馳言也不知道他的話她能聽見去多少,歎了口氣轉身要走。

餘煥然忽然叫了他一聲,哽咽著問“為什麼要拉黑我?做不成戀人,做普通朋友都不行嗎?”

“在你真正放棄我之前,我覺得我們沒必要保留聯係方式,”沈馳言沒回頭,淡淡地說,“這對彼此都是一種尊重。”

說完,沈馳言沿著石子路朝外走,沒走幾步,身後傳來崩潰的抽泣聲。

沈馳言頓住腳步,長長地歎了口氣,又繞回去,躲在餘煥然看不到的地方撥阮清峋的電話“峋哥,幫個忙,把餘煥然送回家,她現在情緒不穩,我怕她腦袋一熱弄出什麼幺蛾子。”

阮清峋的聲音裡一貫沒什麼情緒,他“嗯”了一聲,忽然說“你真的喜歡許汀?”

“怎麼,”沈馳言低笑著,“你要跟小叔叔競爭一下嗎?”

阮清峋沉默兩秒“為老不尊。”

沈馳言舔了舔牙尖,說“沒關係,小叔叔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公平競爭。”

“既然不怕,”阮清峋說,“你怎麼不敢自己送餘煥然回去?”

“那樣會讓她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沈馳言背倚著一根燈柱,站在淺銀色的星輝下,輕聲說,“給不喜歡的人留有幻想,是一種很沒品的行為,我受到的家教不許我這麼做。”

(86)

飯點早就過了,便利店裡幾乎看不見人,許汀先打包了一份關東煮,竹輪、魔芋絲、白蘿卜、魚丸和魷魚卷,選一樣在心裡念一句沈馳言是強盜。

在貨架間轉了兩圈,她拿了一瓶礦泉水,還有一包果汁軟糖。

付款時下意識地去找手機,手伸進口袋裡才想起來,手機被沒收了,許汀歎了口氣,隻能打開沈馳言的錢包。

錢包裡可以放照片的地方夾了張卡片,圓滾滾的字體寫著漂亮又可愛,積極又向上。

許汀愣了愣,這卡片原本是她寫給自己的,結果誤打誤撞,連同兔子八音盒一並送給了沈馳言。

便利店挨著長街,車流斑斕如星河,許汀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下,一邊吃糖一邊等沈馳言來接她,不,等沈馳言來還她手機!

晚上溫度下降,不像白天那麼熱,有風吹在臉上,涼涼的,很舒服。

灌木叢裡跳出一隻流浪貓,大概是餓了,叫個不停。許汀紮起一塊白蘿卜,用紙巾墊著,擱在地上。小貓謹慎地嗅了嗅,一輛私家車開過去,氣流帶起強勁的風,小貓“喵”的一聲又躥回到灌木叢裡,沒了蹤影,隻剩白蘿卜躺在地上。

許汀單手托著下巴,歎息著想,餘煥然說有話要單獨跟沈馳言講,應該是要表白吧。

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餘煥然一定喜歡他很久了。

當餘煥然說“我喜歡你”的時候,沈馳言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驚愕、拒絕,還是……

還是接受?

他會接受嗎?

他如果真的接受了……

她感覺胸口突然悶疼得厲害,像是病了,又像是被人刺了一刀。

許汀覺得冷,她環起手臂抱住自己。耳邊滿是雜音,有音響裡飄出的歌聲,有引擎的轟鳴,還有路人的腳步聲。

一個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蹦蹦跳跳地邊走邊說“媽媽,我好喜歡那個毛絨熊啊,下一次我再得小紅花,你買給我,好不好?”

媽媽沒作聲,小女孩軟著嗓音哀哀地求“媽媽,我真的好喜歡,你給我買吧。”

我真的好喜歡。

真的好喜歡。

許汀心裡的聲音似乎和小女孩的話音重疊在一起,就像一直在52赫茲的頻率裡孤單吟唱的鯨魚終於找到合拍的夥伴,亦如天使在《聖經》的序章裡,展開白色的翅膀。

淡色的星輝中,月亮的尖角上掛滿溫柔。

許汀恍惚聽見自己的心聲在慢慢加強,仿佛一場交響樂,整個銀河都趕來給她伴奏,繁星齊鳴的恢宏奏鳴裡,藏著怦然心動的一句——

我真的好喜歡你。

沈馳言,我好喜歡你。

許汀倏地站起來,險些打翻手上的關東煮。

她找到答案了。

那些一直困擾她的不解和茫然,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為什麼她麵對阮清峋時會不再心跳加速?

為什麼她格外介懷餘煥然和沈馳言的關係?

為什麼一想到沈馳言可能會接受餘煥然的表白,她就心口疼?

因為她喜歡他啊!

養在心頭的小鹿,隻有在麵對喜歡的人時才會複活,臉紅心跳的感覺,也隻在喜歡的人麵前,才會出現。

你看看,這麼多證據,都在證明著她的喜歡,她卻遲鈍得到今天才發覺。

還來不來得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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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汀捧著裝關東煮的小紙盒扭頭往回跑,跑了兩步又頓住,人家單獨說話呢,她貿然過去攪和,多不禮貌!

可是她也不能傻站在這裡,等著三振出局吧?

一步邁出去,又收回來,許汀原地表演了一出“舉棋不定”。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鳴笛,距離太近,炸雷似的,許汀嚇得險些跳起來,回過頭就看到沈馳言隔著風擋玻璃對她笑。

許汀下意識地看向副駕駛座,空的,沒有餘煥然。她偷偷鬆了口氣,一巴掌拍在車頭上“哪個駕校教你頂著人按喇叭的?”

沈馳言笑著推開副駕的車門“上來,送你回家!”

車窗半降,夜風吹進來,沈馳言額前的頭發有些亂,很隨意地蓋過眉毛,越發顯得眼神清朗,英俊與桀驁,俱是乾乾淨淨。

許汀的耳朵瞬間就紅了。她避開沈馳言的目光,慢吞吞地爬上車,邊爬邊小聲試探“餘煥然呢?你把她扔哪兒了?不用送回去嗎?”

許汀那點道行,四舍五入一下,約等於沒有,兩句話就把腦袋裡的小心思全暴露了。

沈馳言強忍著笑意,順嘴胡謅“她住得近,不用送。”

這個回答太模棱兩可了,聽不出來兩人的關係究竟進展到哪一步。

許汀心一橫,打了記直球“她是不是喜歡你?”

沈馳言偏頭看了許汀一眼,神情隱在暗淡的燈光下,有種慵懶的味道,四兩撥千斤地把球踢了回去“這麼關心我的感情問題,是不是有私心?”

“才不是呢!”

許汀像被踩了尾巴,臉上有點紅,隨手紮起一個魔芋絲塞進嘴裡,嚼了兩下才反應過來,這份關東煮是給沈馳言買的。

紅燈,沈馳言探頭看了一眼,問“有魚丸嗎?給我一顆。”

有是有,不過,許汀隻拿了一根竹簽,她剛用過,拿什麼給沈馳言紮魚丸啊。

許汀索性破罐子破摔,耍賴道“這是我買的,想吃自己去買!”

“還挺護食!”沈馳言挑眉,忽然湊過來,附在許汀耳邊,輕笑著說,“我被餘煥然叫走,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等許汀奓毛,沈馳言直接奪過她手裡的竹簽,紮起一顆丸子塞進嘴裡“味道不錯!”

許汀徹底沒脾氣了,抱著小紙盒愣怔半晌,忽然說“這樣不好。”

引擎聲把那點話音蓋了下去,沈馳言扭頭看她“什麼?”

“我說你不能這樣做。”許汀抬起頭,皺著眉毛,正色道,“你明知道餘煥然喜歡你,如果你打算接受這份感情,就不要總是逗我,更不能用那種曖昧的方式。愛情是世界上唯一可以自私的東西,隻屬於兩個人,多一個都不行!想做人家男朋友,就要承擔起那份責任!當然,我也會避嫌,以後再不搭你的順風車了!”

許汀不太會說大道理,開頭鄭重其事,後來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委屈。

沈馳言特彆喜歡許汀小動物似的神情,又凶又委屈,又怕說話太重,傷了情分。

他單手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去,擱在許汀腦袋上揉了揉。

許汀立即甩開他“都說了,要有分寸!”

“你說得對。”沈馳言再度把手擱回到許汀頭上,撥不倒翁似的揉了兩下,笑著說,“我以後會注意的。”

許汀心跳一沉,這算是默認了?

不等她露出沮喪的神情,沈馳言慢吞吞地補了一句“在一段單向的感情裡,不該給對方留有任何幻覺,我不僅要拒絕餘煥然,還要適當地跟她保持距離,才不會引起誤會。”

許汀一怔,藏在心頭的小鹿仿佛踩到一團棉花,輕飄飄的。她眨眨眼睛,一臉期待地瞅著他“你拒絕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你了?

許汀在想什麼,沈馳言用餘光都能看明白。他抿了抿唇,藏住即將漫上嘴角的笑意,點頭說“是啊。”

是啊,抓緊追我吧。

車子拐進小路,許汀依稀記得這裡有個小夜市,她推了推沈馳言的手臂“停車。”

沈馳言減慢車速“怎麼了?”

“你不是不樂意和彆人收一樣的禮物嘛,”許汀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竹蜻蜓不算數,再送你一個。”

送你一個我親手贏回來的,當聘禮,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家的公子本小姐定下了!

(88)

夜幕中的城市特彆熱鬨,人流、霓虹、烤串的香味,還有賣飾品的小攤子,音箱裡流淌出動感的音樂。

小夜市不大,人倒是不少,許汀小小的一個,沈馳言生怕她走散了,或者被人撿走,拉過她的手腕,牢牢握住。

穿過不到兩百米的步行街,有個小廣場,聚了不少玩輪滑和滑板的孩子,滾輪上流動著七彩的光,旁邊還有一隊跳廣場舞的阿姨。

舞曲一響,沈馳言隻聽前奏就笑了,捏了捏許汀的耳朵,說“大黃蜂?是你嗎大黃蜂?”

許汀的手腕被他握住,不方便一肘子捅過去,隻能祭出凶巴巴的眼神!

沈馳言笑得越發歡樂。

身後傳來輪子摩擦地麵的聲音,接著,有什麼東西撞在沈馳言的腳踝上,還挺硬,沈馳言疼得“噝”了一聲。他皺著眉毛回過頭,看到一塊印著塗鴉紋的滑板,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小男孩跑過來,怯生生地說叔叔對不起。

許汀掩著嘴巴偷笑,沈馳言敲了敲小朋友的帽簷“叫哥哥!”

小朋友乖乖改口“哥哥!”

沈馳言用一包口香糖從小男孩手裡借來滑板,他抬腳踩上去,對許汀說“看好了啊,炫技表演,隻此一次!”

許汀剛想說你少吹牛,將看見沈馳言腳下一蹬,滑了出去。

他滑得很快,眨眼間就繞著小廣場轉了半個圈,附近玩滑板的孩子都看過來。沈馳言繞回到許汀麵前,他伸手打了個響指,同時重心偏移,改變發力腳,做了個倒滑外加翻身豚跳的動作。

沈馳言個高腿長,這個動作他做出來格外漂亮,圍觀的孩子們一陣歡呼,還有人拍手叫好。許汀忍不住笑起來,她想,沈馳言大概就是天生的孩子王,走到哪兒都招小孩。

夜風悶熱,踩在滑板上風一樣飛掠的感覺,非常舒爽。沈馳言玩了四五分鐘,最後翻板落地,腳尖在板子上輕輕一鉤,然後抄手接住。

一係列動作流暢至極,利落英俊。

許汀衝他豎了豎拇指。

幾個小孩圍過來,嚷著“叔叔,不,哥哥,教教我們吧!你那個外翻是怎麼做到的?還有帶板跳轉180度,帥死了!”

沈馳言彎下腰,在鴨舌帽小孩耳邊說了句什麼。小孩點點頭,轉身跑到許汀身邊,說“姐姐,滑板可好玩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學?”

許汀搖搖頭,說“不了,最近輪椅漲價,挺貴的,分期付款還收手續費。”

沈馳言氣得想笑,直接把許汀拎過來,放在滑板上,說“來,感受一下,你跟輪椅之間還有多遠的距離?”

沈馳言在滑板的翹頭上輕輕一踢,滾輪轉動,許汀重心不穩,晃著手臂向後栽,沈馳言眼疾手快,一把撈住許汀的腰,直接將她撈進懷裡。

沈馳言穿了件棉質t恤,布料之下是緊實的肌肉紋理和熾熱的體溫,他剛運動過,帶著一點兒汗味,脖子上的銀色項鏈光芒微弱。

小屁孩跟著起哄,許汀臉紅得要爆炸,一把將沈馳言推出去好遠。

沈馳言大笑,眉眼柔和的樣子,格外好看。

許汀有點不敢看沈馳言,轉著眼睛四處亂瞄,忽然看到一個攤位,熱熱鬨鬨地圍著一群人,棚沿下掛著好多毛絨玩具。

她也沒叫沈馳言,轉身就走,穿過圍觀的人群,擠到最前排。

守攤的老板拎著腰包招攬生意“試試吧,打中五個就給獎品,特彆好玩!”

許汀抬手揮了一下“老板,玩一次多少錢?”

老板埋頭找零,頭也不抬地說“十塊錢五次,打中得越多獎品越大!”

沈馳言跟著許汀擠過來,他看了看攤位上擺的東西,有些驚訝“你會玩這個?”

許汀昂著下巴還他一個驕傲的小表情,指著獎品欄裡的玩具,說“看看,喜歡哪一個?我給你贏回來!”

沈馳言挑了挑眉。

(89)

這是個射箭攤位,幾米之外的平地上立起一塊蒙著紅布的木板,上麵掛著五顏六色的小氣球,一排挨著一排,碼得十分整齊。

許汀指著獎品欄裡一個奇醜無比的大猩猩問老板“那個要怎麼贏?”

拉弓也是個體力活,來玩的多半是男孩,老板看了許汀兩眼,說“那個可是頭獎,五十塊錢二十五支箭,百發百中才行。”

沈馳言挑眉“百分百中?這得是奧運會金牌選手的水平吧?”

人群裡飄起幾聲竊笑,老板臉上掛不住,瞪了沈馳言一眼,轉身正要走,許汀卻叫住他“五十塊錢,給你!”

見到錢,老板臉色一變,又笑了。

攤位看著簡陋,設備倒是挺齊全,還有護臂和手套。許汀將老板給的箭筒套在腰間,數好二十五支箭擱進去,然後拎起一把弓掂了掂分量。

弓是張反曲弓,外形上仿照了複仇者聯盟裡鷹眼手中那張,不過做得有點糙,配件隻有箭台,磅數偏高,弓弦還有點鬆。許汀背著老板偷偷調了調,然後走到白線後站好。

老板笑著問“需不需要場外指導?教教你怎麼站位,怎麼拉弓,怎麼瞄準。”

沈馳言看見這副奸商嘴臉就搓火,正想懟他兩句,許汀已經將箭搭在了箭台上。

沈馳言沒玩過這個,看不出門道,單純覺得許汀雙腳分開,跨立的姿勢非常好看。

她腰很細,專注於瞄準的眼神靜而沉穩,帶著某種力量。她頭發上還繞著沈馳言的白鬆石手鏈,黑色的發,暗紋精致的璀璨鬆石,映在一處,格外好看。

燈光如水,落在許汀的側臉上,從額頭到鼻尖再到下巴,一條完美的折線,與沈馳言的心跳頻率莫名吻合。

沈馳言有點移不開眼睛,恍惚想起曾在書上看過一句很美的話——所謂喜歡,就是你看向一個人時,眼裡的光。它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乾淨,明亮,一塵不染。

許汀瞄準不需要很長時間,短暫定格後,不等眾人回過神便鬆了手,弓弦嗡嗡震顫,箭攜著微弱的風,“哆”的一聲釘在蒙著紅布的木板上,氣球應聲爆裂,飛出一點搞氣氛用的彩色亮片。

不隻是沈馳言,連老板都驚了一下,拍著巴掌喊了聲好。不等話音落地,許汀的第二支箭已經飛了出去。

接著是第三支、第四支,氣球爆裂聲連成一片,五顏六色的亮片紙飛得到處都是。

更多的人被吸引過來,老板連招攬生意都忘了,看得目瞪口呆。沈馳言起先也有點驚訝,慢慢地,一種引以為傲的情緒浮上來,讓他忍不住想要微笑。

許汀總說他是寶藏,其實,這個冒冒失失一頭闖進他生活裡的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寶藏。她總能在不經意間露出身上的閃光點,讓人讚歎,也讓人驚豔。

她有很多小主意,總是開開心心的,嘴角帶甜,會做漂亮好吃的小點心,會彈琴,還會昂著下巴跟他說,喜歡哪一個,我幫你贏回來!

她是他無意中碰見的驚喜,也是神明慷慨贈予的禮物,帶著櫻花色的星輝落在他指尖,於是心口和掌心,同時有了滾燙的溫度。

(90)

二十五支箭,百發百中,這個要求的確苛刻。許汀射第十三支箭時滑了手,在第二十二支上又滑了一次,即使這樣,開頭的十連中,也已經足夠驚豔,現場一陣接一陣的掌聲。

老板還算大方,當場拿下架子上的大猩猩,遞到許汀麵前,說“拿去、拿去,小姑娘真有兩下子!”

大猩猩掛在架子上時,隔得有點遠,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等拿到手上,許汀才發現,這玩意兒真是醜啊,通身黑不溜秋,一點兒雜色都沒有,毛還刺刺的,不柔也不軟。

許汀將大猩猩遞給沈馳言,看著他的眼睛說“我贏回來的,送給你!”

夜風很輕,帶著點不知名的花香味,從耳邊飛過去,撩得發絲顫動。

月亮黃澄澄的,像飽滿的梨子,篩下深淺不一的光影。

沈馳言忽然覺得心跳有點亂,他輕輕咳了一聲,說“送禮物總得有個由頭吧,生日禮物?感謝禮物,還是……”

“紀念禮物,”許汀說,“紀念在這個夏天的尾巴上,我遇見了你。”

從此,有了心動,也有了心事。

沈馳言垂下眼睛,和許汀對視著,兩個人的目光在街燈下相遇。

還記得陳粒唱過的那首歌嗎?對你的偏愛太過於明目張膽。

我偏愛淩晨四點的海棠,也偏愛層林儘染的山穀,這世間有諸多美好,我最偏愛的是你。

沈馳言咬了咬嘴唇,他正要說你有沒有想過和我在一起,手機突然響了。鈴聲仿佛一道魔咒,驚醒了陷入時空停滯的兩個人。

電話是阮棠打來的,小公主叮囑沈馳言多買些雞翅和牛肉丸,明天露營時烤著吃。

沈馳言跟阮棠聊了兩句,掛斷電話時,許汀已經走到前麵去了。沈馳言呼出一口氣,拎著那個醜兮兮的大猩猩快步追上。

(91)

將近十點,沈馳言的車子才開進小區,許汀靠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睡著了。她歪著頭,碎發垂下來,拂過鼻梁,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沈馳言熄了火,轉過身正要叫她,一眼瞄見她領口下的鎖骨,雪白細膩,角度的關係,旋出一個精致的窩,盛著一點兒沐浴露的香味。

沒了引擎聲,周圍靜悄悄的,沈馳言呼吸一頓,他忽然覺得有點渴,還有點餓,說不清是什麼感覺,胃裡發空,想一口咬住什麼,嚼碎了,吞下去。

沈馳言晃晃腦袋,推門下車。關門聲驚醒了許汀,她揉揉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徹底清醒,解開安全帶走下來,看見沈馳言靠在引擎蓋上嚼口香糖。

許汀打了個嗬欠,說“謝謝你送我回來。”

沈馳言伸手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說“明天彆弄早點了,我帶你去吃,然後去超市買燒烤用的食材。”

兩人在電梯裡大概商量了一下明早出發的時間和要買的東西,然後各回各家。

一腳踏進家門,許汀踢掉鞋子,衣服都沒換,撲在沙發上撥司瑤的手機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不等司瑤開口,許汀一股腦地說“瑤瑤,我找到答案了!我真正喜歡的人是誰——這個問題我找到答案了!我喜歡沈馳言,不是崇拜偶像,不是一時興起,是真真切切的喜歡!他生氣,我會想哄他;他吃醋,我覺得可愛,連他隨便玩個滑板我都覺得好帥好帥!天哪,我真是要瘋了!”

許汀把臉埋在沙發上的靠枕裡,耳朵尖上透出一點兒溫度上升的紅。半晌,她聽見聽筒裡傳來一聲輕笑,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恭喜你啊。”

許汀怔了怔,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眼屏幕,是司瑤啊,她沒打錯電話。

停頓三秒,許汀抖著嗓音問“裴……景瀾?”

“是我,”乾乾淨淨的男聲回應她,“司瑤睡著了,要我叫醒她嗎?”

“不用、不用……”

許汀尷尬半晌,憋出一句“早點休息,注意身體。”

掛斷電話後,許汀才反應過來。

她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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