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潘鳳來講是小遊戲,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講卻是宴會中難得的樂趣了。
這個時代畢竟是娛樂匱乏的時代,宴會除了歌舞也就是這類小玩意能帶來些歡樂。
“嗬嗬,這些器物想必大家都熟悉,接下來我等便以投壺和射覆來消解乏悶,順便也讓大家相互熟識。”
“為了讓諸位能夠儘興一些,我特意添些彩頭,每一輪獲勝者可得百金獎賞,輸的人則罰酒三杯!諸位意下如何?”
韓德話音落下,眾人紛紛喝彩。
“大公子太慷慨了!”
“哈哈,大公子的這個彩頭我一定要拿下!”
“大公子不愧為韓公之子,此等魄力,我等相去遠矣。”
眾人喝彩間,仆從們已經將長頸壺和大甌都擺放好了。
地上總共擺著三個一個規格的長頸壺,另一邊的案桌上放著兩個大甌。
“器物已經擺好,我等先比投壺再比射覆,不是哪位兄台願意上來為大家開個好頭?”韓德站在一旁笑嗬嗬地說道。
話音落下,便有一人站了出來。
“讓我來!”
眾人看去,隻見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正一臉自信地走出案桌。
見到此人,韓德麵露笑意“諸位,此乃渤海才俊魏晨魏子期,子期在渤海一帶頗有才名,今日在此,諸位可要好好結交。”
在韓德說話的時候,魏晨也謙虛地向韓德與潘鳳拱手行禮,隨後轉身朝著一眾才俊繼續行禮。
顯然,魏晨看出來韓德是在像潘鳳展示他的班底,所以對潘鳳的敬意絲毫不在韓德之下。
見此,韓德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魏晨不愧是他手下最有才智的一個,對自己的意思也是摸得很透。
很好,很不錯!
“子期已經就位,還有哪幾位兄台敢上來與子期一較長短啊?”韓德笑著說道。
“在下願往!”
“還有我!”
很快又有兩人走出,韓德也適時地為眾人介紹他們,當然他真正的目的還是讓潘鳳能夠具體地了解這些才俊,也好更充分地向潘鳳展示他麾下人才的能力。
三人就位後,一旁等候的仆從給每人遞上8支箭矢,隨後他們的比賽就在眾人的叫好聲中開始了。
投壺這個遊戲雖然操作簡單明了就像幼兒園小遊戲一樣,但想要準確投入壺中並且多次命中,這難度可不是幼兒園小遊戲能夠相比的,不經過係統訓練或長期練習,很難將箭矢投到那個僅有兩寸左右的壺口中。
不過先下場的三人顯然都是投壺老手,三人中最少的異人也投中了5支,最多的魏晨甚至投中了7支。
“哈哈哈!子期不愧是投壺高手,此番頭籌便歸你了!”韓德大笑著說道。
對於韓德的話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畢竟投壺的數量在那裡,而輸掉比賽的兩人也都是笑著向魏晨恭喜,隨後自罰三杯,其氣度悠然神態自若,看得下方眾人暗自點頭,順帶著三人的名字也都被記了下來。
有了魏晨等人的開頭,下方的才俊們也開始踴躍參加。
遊戲繼續進行著,在韓德的指揮下一場投壺一場射覆交替著來,而下方參與過遊戲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家的情緒更是在這一場場遊戲中被調動了起來。
當然了,眾人皆樂,唯獨潘鳳悶悶不樂。
不管是投壺還是射覆,在看風看來都沒有什麼樂趣,還不如在家跟小潘達玩人體蹦極來得有趣,隻是現在宴會正值高潮期,他不好拂韓德的麵子離開,隻能自顧自地坐在位置上喝酒吃肉,偶爾敷衍一下興致勃勃的韓德聊表敬意。
正喝酒間,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傳來。
“我等皆興致勃勃唯有潘鳳將軍興趣缺缺,似乎潘鳳將軍對投壺這等小把戲不屑一顧啊。”
此話一出,韓德與魏晨等人的臉色都是猛然一變,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聲音傳來的地方。
原來真是方才主動出列的那個才俊,似乎叫做龐楊!
潘鳳聽到這話眉頭也微微皺起,目光瞥向龐楊,見對方一臉傲氣,正得意地看著自己。
“龐楊,你怎能對潘將軍如此無禮,還不快向將軍賠罪。”韓德急聲嗬斥。
龐楊淡淡一笑,他已經完全確定韓德是要給潘鳳一個下馬威了,否則為何在場這麼多人熱熱鬨鬨卻唯獨潘鳳那裡冷冷清清?沒看到潘鳳都鬱悶到隻能自顧自地喝酒了嗎?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是韓德特意為之?
也正是這樣,龐楊再也忍不住想要在韓德麵前表現自己的心思,當場就站了出來。
這會兒見韓德嗬斥自己,龐楊隻當是他做給潘鳳看的,便假惺惺地給潘鳳行了一禮。
“在下方才有些失言,還請將軍原諒,這到底隻是我等文人茶餘飯後的嬉鬨,以將軍之勇武倒也不用去在意這些。”龐楊看似道歉,卻沒有一點誠意,反而嘲笑潘鳳這種莽夫不懂他們這些讀書人的高雅運動。
這話已經不是什麼失言,而是赤裸裸地在羞辱潘鳳了!
韓德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了起來,他不知道龐楊這個蠢貨今天發了什麼瘋,在場的人惹誰不好偏偏去惹潘鳳?
潘鳳是誰?
那可是連他這個大公子都要忌憚三分的存在,龐楊一介白身,他怎麼敢!
“龐楊,你還不住口!潘鳳將軍豈是你能輕易詆毀的,趁現在跟潘鳳將軍認個錯或許將軍看在你年少輕狂的份上還能放你一馬,否則你要大禍臨頭了!”旁邊的魏晨見韓德臉色已經變了,就知道事情不好,連忙站出來阻止龐楊,同時背著潘鳳不停地給他使眼色。
“不必了!”潘鳳沉著臉站起來。
韓德見此,心道一聲不好。
正要勸一勸潘鳳,卻被旁邊的魏晨用眼神阻止了。
兩人相交已久,魏晨的眼神韓德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這個時候他要是站出來哪怕替龐楊說一句話都有可能被潘鳳認定是他安排的這出戲碼,所以與其幫著龐楊說話,不如站在旁邊讓潘鳳自己處理,至少表明他不反對潘鳳對龐楊的任何處置。
若是換做其他時候,韓德肯定不會幫龐楊這個蠢貨,但現在是在宴會上,而且是他舉辦的宴會,龐楊再怎麼無禮都是他請來的客人,從某種意義上講潘鳳也隻是請來的客人而已,龐楊與潘鳳是一樣的,不同的隻是兩人身後的能量罷了。
憑心而論,韓德覺得龐楊這人被潘鳳斬殺都不為過,畢竟一介白身怎能嘲諷侮辱冀州大將?而且看潘鳳的眼神似乎真的想要殺人。
但韓德也清楚龐楊不能死在這裡,至少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在他的府上被潘鳳斬殺,否則一個護不住自己賓客的大公子還談何威嚴?
今天要是龐楊被殺,明天他韓德在青年才俊中的聲望將會跌倒穀底。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下龐楊,哪怕這個壓力大到他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保住他龐楊活著走出府邸,至於後麵死不死就不關他韓德的事了,畢竟回去的路上又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半路被山賊什麼的截殺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想到這裡,韓德移步擋在了潘鳳麵前。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甚至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子和,給哥哥一個麵子,等過了今天再教訓龐楊可好?”韓德的聲音輕到隻有麵前的潘鳳能夠聽到,而且語氣還帶著一點哀求。
見此,潘鳳的怒氣稍稍收攏,看來韓德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然而,韓德出麵擋在潘鳳麵前這個舉動在龐楊看來就是在替他撐腰,因為站在下方,所以龐楊也聽不到韓德那近乎哀求的語氣。
他隻知道,大公子站出來攔住了想要靠近的潘鳳。
大公子是站在他這邊的,是支持他的!
去你大爺的魏晨,想要阻止我在大公子麵前表現,其心可誅!
想到這裡,龐楊像是生怕被人搶了功勞一樣,大聲地說道“怎麼?潘將軍莫非還想當著這麼多斯文人的麵動手不成?你當這裡是軍營嗎?”
此話一出,韓德渾身巨震。
龐楊,我日你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