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為何如此庸俗!”覃徽鳳實在忍不住反問道。
“嗬嗬,覃公子一出世就錦衣玉食,當然不理解彆人的風餐露宿,辛苦勞作,隻覺得過於庸俗。嗬嗬,覃公子,你是家裡有錢財萬貫,所以才會如此高雅脫俗。沒錢你高雅個屁啊!”
說罷,那人往鳳呈祥大門裡走,還指著覃徽鳳對守門的夥計們說道“不準他進來!”
覃徽鳳跳著腳說道“我要進去買東西!你們商鋪打開門做生意,有不讓人進去買東西的道理?”
那人又忍不住轉過身來冷笑道“南緣公子,你身上有一件東西是你自己買的嗎?”
覃徽鳳嘴巴張了張,半天說不出話來。
朱煥華看著覺得可樂,從旁邊避著覃徽鳳一行走進了鳳呈祥商號,在熙熙攘攘的大廳了轉了一圈,看到目標在跟一個掌櫃說著話,於是走上前去。
“汪公子!”
那人轉過頭來,正是鳳呈祥的東家汪置。
“你是,你是岑益之的師兄。哪位師兄,我記不起來,他的師兄太多了。”汪置一時有些搞混了。
“在下朱煥華,做過江寧知府。上回你去辰州,路過江寧時,我還接待過你。”
“對對,朱大人,明夏師兄。”被一點撥,汪置就想起來了。上回為了爭奪卷煙廠今年產量的分配,專門去了一趟辰州。
“朱兄,你這是?”
“我這次進京是述職的。公事忙完了,辦點私事。過兩天江南藩台陳公的女兒不是要定親嗎?我受老師和師兄弟們之托,置辦些禮品,前去祝賀。”
“那你來對地方了!”汪置大大方方地說道,“前些日子,陳公的千金還到我這裡,置辦了不少嫁妝。給女兒家定親送賀禮,肯定不能少女兒家用的飾件。來,到後堂先奉茶,我叫兩個管事過來照應。”
汪置很給麵子地陪著朱煥華坐下,等清茶奉上,他突然微微湊頭過來,低聲問道“聽說在岑財神的指點下,東海商會打通了天竺、大食和泰西的商路,運回來不少稀罕物吧?”
“汪公子消息真靈通啊,那些海船才剛剛在鬆江府靠岸,東西有沒有搬完都還不知道,汪公子就收到風了。佩服!”
“哈哈,朱大人真是風趣!在下彆的不敢說,但是對於賺錢,一向鼻子很靈的。按照那些風雅之士的說法,就是銅臭味。哪裡稍微有點銅臭味,隔著千裡我都能聞得到。”
朱煥華隻是淡淡一笑,心裡卻在吐槽。你耶耶掌管著都知監,全天下風吹草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稍微有點動靜,你肯定知道。
“確實回來了二十八艘海船,泰西十艘,天竺六艘,大食十二艘。具體什麼貨物,在下就不知道了。好像有鐘表、鏡子、機器什麼的,不過最多的就是玉器寶石和香料。汪公子,你可以去問問益之啊,你們倆的交情,他肯定不會瞞你。”
汪置忸怩地說道“他老是不肯回京師來,總是要我去找他”
正說著,突然一片紅暈飛上臉頰,然後嬌羞地低下了頭。
朱煥華此時恍然大悟,這位應該不是他,而是她。以前大大咧咧的,沒有絲毫忌諱地與小師弟打交道,應該是年紀還小,加上家庭管教特殊,不懂得男女大防。
現在年紀大了,剛才又聽說自己提及陳公女兒定親,知道害羞了。隻是如此看,這位汪公嗯汪姐兒似乎好像喜歡上了小師弟。
真是的,明明長得沒有自己帥,又沒有自己這麼有才華,怎麼就比自己要有女人緣?幾位貌美如天仙的妻妾不說,把白芙蓉納為妾室,足以讓江南士子們畫圈圈詛咒他十年的。現在又多出這麼一位。
真是老天無眼!
朱煥華心裡雖然這麼想,可真不敢說出口。這一位的背景,太神秘莫測了。
這時,兩位管事被引了上來。汪置也知道自己失態了,連忙指著朱煥華說道“你們好生招待。”
說罷,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