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
回到了李月荷屋裡,盛流芳真的著急了“娘,盈兒現在身體虛弱,怕是做不了粗使,再就是外院都是些散漫慣了的婆子,以盈兒的性子,少不得要吃暗虧,還有”
李月荷知道盈兒在盛流芳心裡的分量“芳兒,這事兒急不得,老夫人是不會讓她回來的。”
盛流芳不解“祖母方才明明問我的,咱們若是多講些好話,說不準她老人家會應允。”
李月荷苦澀地搖搖頭“不,她不會允許。”
見盛流芳還在堅持,素心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娘累了,先讓她休息。”
出得房門,屏退閒人,素心按了按盛流芳皺起的眉心“不是夫人容不下盈兒,而是有些事情你還看不透內裡,且聽我給你講幾句。”
“老夫人十四歲嫁到盛家,十六歲就開始管家,行得是家法,論得是規矩,雷厲風行了一輩子。今日若非是咱們夫人態度恭謹,而簫思淩太過自以為是,盈兒很大可能是回不來的。實話跟你講,老夫人故意擰著蕭思淩,隻是在提醒她,彆以為掌了家就可以目中無人,在這後宅裡,依舊是要以老夫人為尊。你還真當能由你做主,給了你抉擇的機會?”
素心又道“你和盈兒恰似當年的夫人和金巧,老夫人問你是有意試探,她一貫反感因感情用事而亂了規矩。也多虧你沒說出袒護盈兒的話,不然老夫人肯定要責備。”
盛流芳終於明白娘親為什麼不讓她替盈兒講情了,她既慚愧又難過原來,看起來慈愛的祖母也有頑固的一麵,在這相府裡,究竟還有多少禁錮人性的條條框框?
西院裡,溫詡得知了盈兒回來的事情,便勸告簫思淩不得不防。
“許是那丫頭在外邊吃夠了苦頭,這次回來,我看著她倒是學乖了不少。”簫思淩卻不很在意,“我早拿滿兒的事情試探了幾次,每回她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還說自己也不曾想到,妹妹竟會受了搖枝的引誘。她不但殷勤地給我添茶倒水,還幾番慶幸自己又能吃飽穿暖了,我料她不知內情,大可不必擔心。”
見溫詡還要囉嗦,盛流珠搶了話“盈兒現在吃住在外院,連個末等丫鬟都算不上,盛流芳偶爾路過她身邊,多看一眼都是沒有的事。東院的人不理她,保不齊盈兒會暗恨,對於我們而言,這未嘗不是個好機會。”
溫詡有些顧慮“依我看,盈兒還是得先晾一晾,以前就是東院的人,不敢指望她立馬轉舵。”
盛流珠愈發堅持“與其成天試探猜想、疑神疑鬼,倒不如把握機會、大膽試試,我會好好留心這個回來的盈兒,我要讓她明白,到底跟著誰才有好日子過。”
盛流珠說罷轉向簫思淩“娘,你說盈兒要是跟了我,盛流芳的鼻子會不會給氣歪了?”
簫思淩有些驚詫於盛流珠的心思“珠兒,你隻管好生保養自己,這些事情,留待我跟你溫姑姑慢慢謀劃,你”
“好啦”,盛流珠有些掃興“除了搖枝,你們誰都不肯信我。”說罷又“噔噔噔”跑走了。
溫詡有些為難“小姐愈發……有主見了。”
簫思淩歎息道“以前呐,府裡的好東西樣樣緊著珠兒挑,隻要是她喜歡,就沒有拿不到的。可如今,老太太的心思全轉到了盛流芳身上,‘嫡孫女’這三個字成天掛在嘴邊嘮叨。我的珠兒心氣兒高,一直被東院的壓一頭,哪能受得了?也是我這個親娘沒本事,成了平妻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溫詡見簫思淩一心撲在女兒身上,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掌穩了家權就能給蕭家助力,彆的也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