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唯愛你!
陶掌櫃駭然,原就蒼白的臉上更無生機,他呆滯了一下,立刻笑道“少東家,小老兒雖說無兒無女,但你也不能如此詛咒我斷子絕孫。”
“你知道我是怎麼懷疑你嗎?”張敏之對他的否認視而不見,自顧自說道“當日徐玲瓏毒發身亡,我讓人取一隻鴨子來驗毒,是你親自去抱來。”
“東家有令,我怎敢不從?”
“可是我剛才說過了,鶴頂紅之毒,是在一刻至兩刻之間發作,而喂過那壺酒的鴨子卻是瞬間斃命,即便人與鴨子有所不同,但這瞬間斃命,是否太快了一些?”張敏之說道“還是說你擔心壺中無毒之事被人發現,提前就在鴨子身上動了手腳,因為你很清楚,徐玲瓏一死,那壺酒就已經被認定有毒,不會有人再去確認。”
“從徐玲瓏下場敬酒,到喝酒的那段時間,隻有你能促成這些巧合的發生,那麼多次太巧的巧合,就不能稱之為巧合,而是預謀了。”
“這些始終是你的猜測。”
“陶公公,您知道雁過留痕,這世間總有抹不掉的蛛絲馬跡。”張敏之說道“我這些日子忙得很,也得到不少的收獲。比如阿寧的死。”
“那日你將阿寧引上山將她殺死,阿寧在臨死之前想儘辦法給我傳了一條消息。”張敏之指著仵作手中的殘紙說道“曲譜的一角。我起先以為她是在告訴我,殺她的凶手就是樂師,後來才知道,她是在告訴我徐玲瓏之死的秘密,我那時不知,隻去找樂師,不曾想,他已經被你先一步殺害。”
陶掌櫃冷冷說道“樂師是飲酒過多而亡。”
“他喝了兩壇子的大曲酒。”張敏之說道“眾所周知,大曲酒唯醉香居才有,每日限量售出,無一例外,可以作為醉香居的掌櫃,送兩壇子酒,你有這樣的權力。”
“送酒給人,也是殺人?”
“掌櫃承認認識樂師了嗎?”
“他慣常到醉香居來,我自是接待,而且當日徐玲瓏借居張家酒樓呢,也有過來往。”
“尋常人喝大曲酒,數杯倒地,十杯便無知無覺,可是樂師,他喝了兩壇子,就算他酒量過人,也未必能比常人大上百倍,那酒壇上的封泥可是新的,他不可能喝了酒又重新自己封上,可是如此?”
“哼,牽強!”陶掌櫃冷哼一聲,眼中已經有了戒備。
張敏之淡淡說道“你年老體弱,他正當壯年,如何才能讓他喝下一壇子酒?唯有灌醉了他,再將剩餘的強灌進他身體裡,如此,既不需要擔心被人發現,又有了很好的理由。”
聽到張敏之這一番話,原先喝過大曲酒,甚至爛醉在大街的人一陣後怕。
“後來我又去查,查到了趙甲,覺得奇怪,在我印象中,他是個賭途,可我隨後便發現,他第一次進賭場,是在滄州,一個從不進賭場的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賭徒?”張敏之轉過頭看向趙甲“你說,你為什麼會進賭場?”
“因為……因為聽說來錢快,我想攢點銀子……”趙甲喃喃道“可是我從前從未想過買地娶媳婦……”
“我還查到,我們家前掌櫃突然生病,是有人在他的吃食中下藥。”張敏之說著,又朝管三看去,“對了,他曾給你兒子一個包子。”
耷拉著腦袋已經望的管三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驀地抬頭,猛地衝過去扯住陶掌櫃的領子“難怪我兒子會生病,難怪你會給我人參,你還威脅我……是你,原來是你!”
陶掌櫃本就瘦弱,被管三一扯就被提到了半空,情急之下,他喘著氣斷斷續續道“管三,你就不怕……”
說到這裡,他頓住,驚覺自己失言,一切已經暴露!
官差將二人拉開,陶掌櫃跌倒在地,喘著粗氣,無法言語。
“就不勞你開口問我要動機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張敏之說道“一年前你想儘辦法想買下張記酒樓,卻被我娘拒絕,於是你製造一場意外,讓我娘帶你回家,之後就趕走前掌櫃,借由晚宴殺死徐玲瓏嫁禍我爹,由此得到酒樓。你想得到它並不是因為它的招牌有多響或是生意有多好,而是因為這個酒樓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陶掌櫃臉色一白,脫口就道“你敢……”
可是張敏之已經脫口而出,說出驚天秘密“建文輿圖!”
不僅是百姓,就連縣太爺也大吃一驚“建文……建文寶藏……”
“不錯,通往建文寶藏的入口,就藏在我們的腳底下!”
“不,並沒有什麼建文寶藏……”陶掌櫃驚恐地否認,可是已經淹沒在眾人狂熱的驚歎聲中。
一直不曾出聲的李璿終於開口,高聲說道“錦衣衛已在外頭候命,待案子結束,即奉太子之命將寶藏運出,充入國庫,造福百姓,另奉聖上口諭,滄州百姓護寶有功,滄州減免賦稅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