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成魔,一手成神!
師父,活過來了嗎?
白若鬼緩緩睜開眼睛,本以為會看到大殿裡站著墨清明的身影,卻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虛空裡。是在靈識境界裡?還是在夢裡?
突然,前方有腳步聲傳來,希望去,見是一個長得與墨清明極其相像的赤身男子。是盤古大神?
即便是看了好多遍,那樣不加遮攔的男子模樣,還是讓她有流鼻血的衝動。
盤古走近,將白若鬼扶起,眉頭緊鎖,吐了口氣,開口“你這傻丫,什麼時候能夠不再這麼拚命?”
白若鬼滿心思隻有墨清明,迫切地問道“盤古大神,我師父怎麼樣了?他活過來了嗎?”
盤古點了點頭,“活過來了。然而,怕是他並不能感恩於你。魔予是魔族的寶物,用魔予救來的性命,難免要被印上魔族的記號。你的師父,墨清明,已不再是從前的他,卻是魔了。”
“什麼?”白若鬼隻覺得一陣晴天霹靂,大腦一片空白。她做了什麼?把師父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變成了魔,這是怎樣的侮辱?不能原諒,不能原諒……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用魔予救人會把人變成魔?”
“告訴你了又如何?你知道後,便可以看著你師父灰飛煙滅而不顧嗎?”
白若鬼怔在那裡,血淚流了兩行。是啊,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她就會放棄救師父了嗎?雖然之前她是想快些集齊六界六尊的力量,利用生死簿的威力救師父,可是,恨自己無能,無法在師父消失前做到。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提前救師父的方法,就算知道了後果,她又怎麼會放棄。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白若鬼嚇了一跳,想誰還會在她的意識裡,卻被一道力量給拉到了一邊。一襲仙氣不染凡塵的身影,掠過她的眼簾,徑直走向盤古。
是,師父……
她幾乎被嚇壞,止不住地渾身發抖。
盤古看著墨清明,眼眸儘是慈祥,以及,同情。
墨清明亦是看著盤古,臉上不見絲毫表情,漆黑的眸子裡卻仿佛醞釀著什麼無法言喻的情愫。
“清明,你努力了這麼多年,終於見到我,辛苦了。”盤古道,“有不甘和想問的,儘可以說與我聽。我想,你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墨清明握起了拳頭,依舊麵無表情。是的,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經快要不記得當初為什麼一心想要見眼前這個人,又想要向他證明什麼。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任何的不甘心,任何的努力,似乎都變得沒了意義。如今,隻知道想要好好珍惜當下,想要努力地去為未來設想些什麼。
然而,他最終還是記起來了,那個現在看來有些可笑的疑惑,“為什麼?”他緩緩開口,沒有夾雜任何的情感,隻是因為問而問,“為什麼當初您選了我十二個兄姐,卻唯獨將我留在了凡間?”
盤古無奈搖頭,“我就知道,你遲早會問我這個問題。如今,我也確實該給你答案了。”歎了口氣,“那是因為,你與我太像了。”
墨清明靜靜地聽著這個有些可笑的答案。他與他太像了?嗬,似乎除了容貌,他實在找不出還有哪一點是與他像的。不過,終也是答案,便當作這萬萬年來所等待的結果吧。
墨清明轉身,走到白若鬼的麵前,看著她像是犯錯的孩子般低著腦袋渾身顫抖,實在心疼。
“師父……”白若鬼跪了下來,拚命地磕頭,“對不起,對不起……”
墨清明將她扶起,目光如水,“你沒有對不起我的。是我該感謝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白若鬼抬頭看向墨清明,十分害怕,“師父,您真的不怪我嗎?”
然而,沒有得到回答,墨清明靜靜看了白若鬼幾眼,身影化作煙霧消失。
盤古無奈道“清明還是清明,當麵對一些不能接受的事時,寧願逃避也不願回答。
“師父……”白若鬼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他終還是怪了我……”
醒來時,是在以前住的屋子裡。
屋外陽光明媚,屋內乾淨亮堂。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發生了太多太多可怕的事。
直到起身,看到鏡子裡已經二十多歲的模樣,她才知道,自己真實地經曆了那些事,才成長為現在的樣子。
她想,是時候離開了。
昆侖劍放在床頭,手上的玲瓏戒指還在閃耀著漂亮的光。
她沒有去碰昆侖劍,又把手上的玲瓏戒取下。這些已經不該屬於她,她還是放下吧。
接下來,她要去還仙器,然後還要闖昆侖虛的鎖妖塔,殺了最後一個妖王,拿取妖尊之力。後麵的路,無疑還很長很艱辛。
打開門,突然一陣奇異的花香傳來,隻見麵前竟是一望無際的花海。
幻境麼?
能製造出這麼強大逼真的幻境,那人一定是,師父?
墨清明自花海上向她走來,白衣飄飄,依舊是那樣迷人,那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日月同輝,完美無瑕。
究竟多久沒見到這樣的師父了,這一刻,她的心被融化,一切被拋在了腦後,隻有麵前的這個人的麵容,慢慢變作她放不下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