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奎道
“當然是派出所的同誌。
鴿市上那幾個領頭的,跟毛線帽乾了幾次。
沒能占到便宜,反而折了好幾個。
他們一合計,就設了個套。
毛線帽傻兒吧唧的,還一個勁的往前衝。
當時就全被抓走了,這會墳頭草該有兩丈高。”
李愛國“”
果然,在大勢麵前,就算是再牛批,你也得趴著。
王大奎道“當然,這事兒做得不地道,鴿市上的人很少提起這些,隻是從此便立下了不戴毛線帽的規矩。”
跟李愛國談道上的事情,王大奎感覺到有些不自在,閒聊幾句後,把話題扯回李愛國身上。
“你今兒個到鴿市上買啥”
李愛國也沒瞞著他“糧票,肉票,雞蛋票,蔬菜票,對了,再要幾張水果票。”
“就這些,你沒必要到鴿市上跑,我就能給你搞來。”王大奎拍著胸脯子說道。
見王大奎願意幫忙,李愛國自然不推辭,從兜裡摸出二十塊錢。
還沒等遞出去,被王大奎推開了“當年你還救過我的命,這點小玩意,我要是收了你的錢,我大奎以後還有臉麵在道上混嗎”
李愛國倒是真救過王大奎。
那還是兩人一塊逃課,溜到鐵道上玩的事兒。
王大奎的腳被卡在鐵軌裡了。
正好有一輛火車駛過來,是李愛國拚了命,才把他的腳扒出來。
李愛國並沒有以救命恩人自居,隻是覺得王大奎的腳很臭。
李愛國了解王大奎的性子。
這人好麵兒,好講義氣。
此時要是把錢留下,那就跟打他的臉差不多。
“那行,等你搞到了我要的那些東西,咱們再算。”
李愛國瞅瞅屋頂,天空已經泛白。
站起身道“快天亮了,我還得複習功課,得先回去了。”
王大奎站起身送李愛國“你要的那些東西,數量不多,挺零碎的,估摸著得一整天時間,晚上你來這裡拿。怎麼樣”
“行。”
李愛國扭頭看看旁邊的小屋,見裡麵沒動靜,笑道“麻煩你代我給大娘問個好。”
李愛國上學的時候,曾經見過王大奎的娘。
挺能乾的一個老太太,丈夫病死後,靠著幫彆人縫衣服把兒子拉扯大。
隻是那時候,王大奎家住在四合院旁邊的一個大雜院裡,而不是住在這條破巷子裡。
出了王家的門,天色已經大亮,李愛國能夠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這條巷子裡到處都是臨時搭建的房屋,地麵上汙水橫流,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嗅臭味,應該是誰家把馬桶直接倒在大路上了。
王大奎家為何會搬到這破破慥慥的地方
懷揣著疑惑,李愛國回到四合院。
緊了緊衣領,抬步跨過門檻,跟悶頭往前衝的閻埠貴撞個正著。
閻埠貴被撞了一個趔趄,手裡的白鐵皮桶和網兜掉在地上。
李愛國反應快,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他才沒有摔倒。
閻埠貴顧不得肋巴骨被撞得生疼,撿起網兜和白鐵皮桶,看到沒有磕碰,才舒了一口氣。
抬起頭,嘴上道謝“謝您嘞
“呦是愛國啊,起得夠早的。”
認出李愛國後,閻埠貴玳瑁眼鏡框後的那雙小眼睛眨麼眨麼。
“三大爺嘞,著急忙慌地,乾啥去呢”李愛國打招呼。
手抄網,白皮鐵桶,這身裝備肯定不是乾正經事兒。
閻埠貴訕笑兩聲“我剛得信兒,前門大街水溝在放水,裡麵肯定有魚,不跟你說了,去晚了好地方就被人占了。”
前門水溝跟什刹海相連,平日裡堆滿了汙水。
每隔一段時間,區裡麵就要開閘,用湖水衝刷汙水,平日裡藏身在湖底的大魚小魚便順著水溝跑了出來。
一般人嫌棄水臟,不會撈裡麵的魚。
可是閻埠貴作為大糞車路過,都要湊上去聞聞味道的人,能是一般人嗎
“不跟你嘮了,得走了。”
閻埠貴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回過頭道“愛國,我給你介紹個對象,你看咋樣”
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