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令家的左小姐默了默,隨後麵露不屑的開口道。
“什麼縣主,不過是靠著那張臉蠱惑了景王殿下,讓景王殿下替她要了個封賞而已。”
“狐媚!”
此言一出,今日前來的以左小姐為首的一群閨秀便也沒了顧忌。
“正是呢,不過京中最近的傳聞眾位姐妹們聽說沒?瞧這架勢,沒準是真的呢!”
“什麼真的,景王殿下怎麼可能娶一個五品小官家中的女兒為正妃,我看啊,這傳聞就是她自己散播出來的!”
“這倒也是,她從前那草包的名聲也不是空穴來風的,如何堪當皇室宗婦,如今還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引誘景王殿下,真是平白丟了我們京都貴女的臉麵。”
“可不是嗎,畢竟是在山野中長大的……會些勾欄手段也不足為奇……”
方才最先發現葉阮與景王的那個貴女正是禮部侍郎家的方芷,聽到這麼多難聽的話,一時也有些詫異。
雖然從前葉家大小姐的名聲不好,可是自太後壽宴和賑災的事情過後,她的名聲卻好了許多。
怎的如今……
不過略略一想方芷便明白了過來,方才說話的,都是家中頗有權勢的貴女,想來……是因為那位景王殿下。
畢竟景王殿下腿疾痊愈後,那景王妃與景王側妃的位置,可是京都閨秀們趨之若鶩的存在,尤其是高門大戶家中更甚。
若是平陽郡主便也罷了,可陛下要為平陽郡主與景王賜婚的傳言澄清後還沒多久,這傳聞中景王妃的人選竟變成了一個曾經毫不起眼的葉阮,讓她們如何能甘心?
方芷雖有心替葉阮說幾句話,可眾怒難犯,她也不想給自己,給家中父兄惹麻煩,隻得將心思壓了下去,閉口不言。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麗的女聲突然打斷了眾人的議論紛紛。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還請諸位姐妹慎言。”
眾人聞聲看去,就見到亭亭而立的許子衿。
她今日著一身淺綠裙襖,頭發也隻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挽起,十分素靜的裝束,卻不掩那一身溫婉沉靜的大家之風。
許子衿一向不愛往人堆裡湊,眾人都有些沒想今日會在這裡遇到她。
左錦率反應過來後開口道。
“不是聽聞子衿妹妹病了嗎?怎的今日倒是出來了?”
“我們不過是閒聊一二,妹妹何必這般上綱上線。”
尚書令左家也算是朝中的文臣第一人,然而底蘊卻完全比不上出了幾代帝師的許家,因此左錦一直暗地裡跟許子衿較著勁。
先前雲家大小姐出事後,父親便說嘉貴妃會替宣王挑一位文臣家中的女兒為王妃,誰知後來這好事卻落到了許子衿的身上。
她心中極為不忿,那許太傅都一把年紀隱退了,他們許家早該給左家讓路了。
許子衿自動忽略左錦語氣中的陰陽怪氣,隻平靜的看了一眼左錦,又將目光在一眾貴女身上掃過。
若在府中眼不見心不煩便也罷了,如今既看見了,聽見了,眼見京都貴女們私下德行敗壞至此,即便知道力微,但自小受爺爺教導,她無法視而不見。
“雖隻是閒聊,也需謹記聖人之言,不責人小過,不發人陰私,不念人舊惡,需知這三者可以養德,亦可以遠害。”
“我等出身官宦世家,比尋常百姓多享一份尊容,更應為天下女子表率才是。”
“左姐姐家中也是讀聖賢書的,怎可這般僅以輕飄飄的閒聊二字,便推脫背後論人長短之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