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圖,成仙途!
雲奕打量著對方,這人是有點黑的,再仔細看看,才發現攤販皮膚並不是特彆乾燥粗糙,根據這種表現來看,對方年紀不大,而且並沒有修行者的波動。
稍微解除心中的警惕,反正一會兒就要回去休息,多說兩句也不妨事。
他腦海中回憶起在衙門案牘庫看過的卷宗,開口道“是兩年前的礦難?”
攤販坐在那裡沉默了,一陣晨風吹來,卷起兩人的頭發,也讓雲奕更真切的看見他眼中的黯淡。
眼看著對方長長的出了口氣,目光越過雲奕的頭頂看向天空,漸變的天幕上,還有幾顆明亮的星星。
“衙門的大人說是礦難,我們這些人也無從辯駁,便就認為那是礦難吧,隻是礦難就礦難,彆說留個全屍,就是一臂一腿,一件衣服都沒有見到。”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又沒有歇斯底裡的咆哮,反而異常的平靜。
“大人,你能說句公道話嗎?那真是礦難嗎?”
目光投向雲奕,眼神中有懇求,也有堅定的決絕。
雲奕有些犯難,他嘴唇分開,猶豫中,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不瞞你說,這件事情我並未親身經曆,衙門辦案會留卷宗,若是有錯,白字黑字,他們不怕查嗎?”
“嗬嗬,查?自己人查自己人?”攤販輕蔑的笑了聲,“若隻是礦難,為何我父親什麼都沒有留下,為何會有人說見過妖怪,而後又改了說法。”
“妖怪?”雲奕被這兩個詞吸引了注意,不自覺地握緊了對方的手,“什麼妖怪,在哪見的,什麼樣子。”
連續三個疑問一股腦的衝擊攤販的腦子,攤販自己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麵前的可是一位大更人,他一改剛剛的樣子,低著頭。
“小人這段時間怕是沒有休息好,剛剛說夢話來著,大人不必當真。”
雲奕趕緊鬆開手,對方的手掌都有些泛紅。
“有些激動了,給你道聲不是,我就是比較好奇,你說有人見過妖怪,是什麼妖怪,什麼人在哪兒見的,那妖怪是什麼樣子,你知道什麼能不能給我說說看?”
攤販仍是低著頭,慢慢的揉搓活動剛剛被抓住的手掌,眼神飄忽不定,可依舊是沉默許久,沒有開口。
雲奕看出了對方的顧慮,正要思索著怎麼才能打消,讓對方告訴自己信息,那人卻先一步開口。
“小人本就是冀城人士,更是在城裡營生了好些日子,雖不說是百事通,但城裡的打更人們我還是眼熟的。”
他緩緩抬眼,小心翼翼般試探著再次看向雲奕,發覺對方正在看自己時,不免想要逃開視線,卻又在猶豫中繼續說道。
“大人既是銅鑼,卻不是我曾經見過的任何一個。”
見對方再次開口,雲奕隻是肯定的點頭,沒有打斷他。
他表情有些掙紮,呼吸也變得急促,看向雲奕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
似乎是心裡做了決定,雲奕能感受到對方眼神裡透露出的堅定。
“大人既然沒親曆過,那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看過這件事情的卷宗,上麵記錄的十分詳細,包括礦難發生的地區,時間,還有調查的結果。”雲奕點到為止,沒有詳細描述卷宗的內容。
攤販邊聽邊點頭,冷笑一聲道“那卷宗裡寫的內容,我是知道的,說是礦裡意外發生爆炸,礦洞被爆炸衝擊,崩塌,當時還在礦裡的多名勞工遇難,這個說法是由一位跑出來的監工說的。”
“哼,明明是礦區有妖怪,將那些人都抓走了!”
他描述的內容和雲奕看見卷宗上記錄的大差不差,“說說看。”
“礦區有妖怪的傳言早就存在,不定時的就會有人說起,他們夜裡起床方便的時候看見過,而且說是礦難發生前的夜裡,還在那附近見到過巨大的黑影。”
攤販的說的認真,神情凝重。
“接著第二天就聽見礦洞中傳來巨響,地麵震動,許多勞工往外跑,異動那裡就是有人說夜晚看見黑影的地方。”
雲奕皺著眉,“隻是黑影?沒有人見過?”
“有人說見過的,黑影有一丈高,身形寬大,沒見過正麵一轉眼就消失了。”說著,攤販又搖了搖頭“我畢竟沒有見過,而且還有些說法和我描述的也不同,不知道是不是有好幾個妖怪,可要是有多個妖怪,打更人不管嗎?礦區怎會一直安定?”
坐在屋裡的床上,雲奕揉了揉眼睛,將長歌劍放在身旁可以隨時摸到的位置,頭挨著枕頭,一股困意立刻襲來。
“對了,昨夜你去布行有沒有發現什麼?”
雲奕回憶起昨夜的目的,強打起精神,開口問道。
可他迷離的精神都沒有注意到,從麵攤回來的路上,不聽就已經是對他愛搭不理的冷漠狀態了,他還以為是不方便罷了。
沒等到不聽的回答,雲奕的上眼皮越來越沉重,漸漸的,上下眼瞼再次相遇,而且是要保持這個狀態許久,接著就是起伏的鼾聲在屋裡響起。
“好啦,我知道錯了,咱能不能以後再說,你先說說在布行裡有沒有發現什麼?”
睡了整個上午,雲奕醒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衙門午飯的時間,不過他現在不關心這個,清醒以後才發現不聽還帶著情緒。
在衙門裡當然不能就這麼放肆,他坐在冀城最有名的酒樓的幽靜雅間中,不聽仰著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哼,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
直到桌上擺滿了美食,都是酒樓菜單上的招牌,雲奕隻能心疼的將視線移開,畢竟他這次來冀城身上帶著的錢是有限的,雖說現在謀了個打更人的差職,也架不住這麼豪橫。
眼看不聽已經開始享用,雲奕可知道它的胃口,跟無底洞一般,立刻也開動,狂吃起來。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