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拍了拍隆起的肚子,慵懶的窩在椅子上,不聽的則是躺在他腿上,也是一臉的愜意,全沒了開飯前的高冷。
“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不聽歪著嘴,看了雲奕兩眼,像是在說我原諒你了的樣子。
“昨天夜裡我獨自進了那間布行,看的比白天要仔細得多,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遇到三隻小鼠,被嚇得躺在那裡裝死;不過那間布行裡卻沒有任何異樣,既沒有「改運丹」的氣息,也沒有法術隱藏的痕跡。”
“不在嗎?”雲奕還以為是自己的行動,讓人有所察覺,這才派白天遇見的銅鑼前去現場應對。
既然心裡是這麼想的,那他就自然覺得布行有問題,而且沈家原來也是做布料生意的,未免太巧合了些。
“那你有沒有留意過布行裡有沒有賬本,布行的生意都是跟那些人在做?”雲奕繼續問道。
“嗯…”不聽回憶著,將尾巴放在雲奕的手背上,接著它昨夜在布行內看到的景象,就像是身臨其境般在雲奕腦海中出現。
“那些彎彎繞繞的,我不清楚,你自己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信息。”
接著,雲奕聽不聽所聽,看不聽所看,不過是不能自己選擇視線和動作,將整個過程經曆了一遍。
“你翻人家抽屜的時候,為什麼不翻開那幾本冊子看看,怎麼就把人家的銀錢拿走了,而且你放到哪裡去了?”
看完以後,雲奕嘴角抽動,動作遲緩的看著不聽。
“我就是看看裡麵有沒有藏著你要找的東西,那銀錢礙事,我給拿開了,怎麼啦?!”不聽轉頭將目光挪到其他地方,辯解道。
雲奕當然不信它的鬼話,以它的精神力,不用打開就能知道裡麵有沒有目標。
“這般是偷盜行徑,你就不怕惹來城裡的衙差嗎!?”
不聽撅著嘴,理直氣壯地說道“怕什麼,你不就是衙差嗎,而且不可能有人想到是我偷的,現場沒有留下任何關於我的線索。”
“這…”布行的掌櫃,看著店裡一片狼藉的樣子,抽屜的鎖被破壞,抽匣被打開,裡麵的銀錢更是不翼而飛。
他目光落在一塊白色的布料上,上麵印下好幾個淡紅色的梅花貓爪腳印,這種顏色是昨日才上色的一批布料的顏色。
“這是被一隻貓給光顧了?”
“嘿嘿,雲兄弟的手段我算是領會到了,你是怎麼混進衙門的?”洪皓軒看著眼前的這位青年,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色,毫不避諱地開口問道。
手下人跟他說在街上看見雲奕,還穿著打更人差服的時候,他都嚇了一大跳。
他還以為雲奕這是打劫了哪個打更人,換上人家衣服來冒充來了。
後來,他又得到的消息,是雲奕能隨意出入衙門,便知道這人是真的混了個打更人的身份。
雲奕隻是神秘一笑,沒有回答,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城外北麵有座礦場,洪老大知不知道?”
“知道啊,冀城附近有好些礦場,北麵那個是一座鐵礦,這些年一直在產出。”洪皓軒隻當是手段見不得光,也沒有追問,開始回答對方的問題,這是兩人約定的事情。
“那鐵礦有十多年了,每年產出的鐵礦石,一部分被運往中州,一部分留在冀城。”
“鐵礦上都是那些人在那裡工作?”
這些消息不算是隱秘,衙門內的案牘庫裡有些記載,包括鐵礦的發現時間,開采時間,還有前幾年的產量,不過更多其他的信息,確實沒有記下的。
“哦,那裡的人比較複雜,首先就是一些人犯,那些不是重罪的犯人,有許多都被派去那裡勞作,說是一年能抵多抵半年的刑期,還有就是奴籍的人家,和少數的懂得地質開礦的工人,當然,少不了衙門派去的監工。”
洪皓軒在冀城摸爬滾打這麼些年,就算是新鮮事,也會很快落入他的耳朵,更何況是這種存在有些歲月的東西。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礦區有妖怪的傳聞?”見對方知道的這麼詳細,雲奕也直奔主題。
“妖怪?”洪皓軒一愣,接著笑著說道“哪裡沒有妖怪的傳聞啊,更何況是那種人不少,挑環境還比較惡劣的荒郊野嶺的地方,這種傳聞就更多了,我確實聽從礦區回來的人說起過,還有鼻子有眼的。”
“不過都是些傳聞罷了,衙門既沒有在那裡抓到過妖怪,也沒有人正麵看見,更沒有人死在妖怪手裡,應該是那裡的人在礦區待久了,不是出了幻覺,就是腦子裡的幻想。”
但雲奕不會這麼簡單的想,他思索著,開口道“你知道鐵礦礦區有多少人嗎?”
“這我又沒去過,並不清楚具體有多少人,就是那些能夠回來的工人也不清楚,不過人數肯定不少的,而且開礦很危險,遇到礦難就會死人的。”洪皓軒擺擺手,搖頭道。
自從入了衙門,做了銅鑼以後,雲奕已經很久沒有去遺夢坊了,和範特西在衙門裡撞見的時候,也都是麵無表情的相互離開,不說沒有交流,最多也是麵帶不爽的瞪對方兩眼。
敵人可能就在衙門內,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自然是不要有破綻的好。
不過現在還是有些事情要找範特西求證,雲奕隻能冒險,讓不聽帶著一張紙條送去範特西那裡,好在沒人會注意一隻貓咪,哪怕它有些胖。
眼看剛剛被石頭敲打的窗戶打開,雲奕一騰身,瞬間就轉入屋中。
範特西快速將窗戶關上,沈欣雪已經跪坐在桌旁,為兩人倒茶。
“雲兄弟的事跡,我也聽說了,你知道找你麻煩的是誰嗎?”沒等雲奕開口,範特西先開口道。
雲奕又擺出那種波瀾不驚的老成樣子,緩緩坐下。
“哦?是誰?”
“那個見習,劉曄,劉灣的侄子,他的銅鑼師父,也是劉灣的狗腿子,行路。”
雲奕之前沒有注意,為了避免被對方持續盯上,更是不會主動去打聽,現在經過對方提起,才知道那夥兒人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