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一個問題他並沒有一起問出,那就是陳鬆在解釋的時候,都提到了聖人,獨獨西境這邊的聖人,雷霆尚孤沒有提及,隻是他不敢貿然多嘴。
陳鬆左右看了看,聲音比之前要小上許多。
“神遺教總歸是一個教派,大魏國內禁止傳教並非是一句空談,皇宮內有一尊仙遺之物,其中一項能力便是與此有關,所有有發展跡象的教派,都被陛下身邊的秘衛給準確無誤的剿滅了,便因為是那尊仙遺之物的指引。”
陸明話落,神情自若地看著雲奕,靜候他接下來的問題。
然而,雲奕卻戛然而止,對於去向的問題,他心中已經信了八分,可對於他想知道的情況,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他心中一陣悸動,稍作遲疑後,才緩緩開口問道:“在那些幸存者中,究竟有哪些雲羅血脈中的關鍵人物呢?”
話音剛落,雲奕就感受到一股凜冽的冷風拂過自己身邊,陸明的雙眼變得明亮,陳鬆的眸子一紅一綠吞吐著冷光,就連他看不見的,自己的背後的馮忠,似乎也是目吐利刃的盯著自己的後背。
雲奕忍不住咬緊了牙齒,咯吱咯吱的聲音隻有他自己能夠聽見,心臟在胸腔中激烈的跳動著,可他不敢有動作,更是不敢將手伸向長歌劍的劍柄,因為他知道,在現在的情況下,在陳鬆和馮忠的麵前,自己沒有將長歌劍拔出劍鞘出劍的機會。
“你為何對這消息如此感興趣?”那沉重得如泰山壓卵般,令雲奕感到近乎窒息的氛圍,幸而在陸明的主動開口中結束。
雲奕喘出一聲沉重的鼻息,開口道:“我的生母,當日就在雲羅山莊內,既然山莊內有幸存者,我想要知道,她是否也活了下來。”
陳鬆眼中的青芒消失,紅色的瞳孔跳動了兩下,目不轉睛地說道:“實話。”
聽到陳鬆傳遞來的反饋,陸明的臉色緩和,“說實在的,那夜之後活下來的人都有誰,我並不清楚。”
看著雲奕投來的滿是質疑的目光,陸明繼續解釋道:“那夜陳鬆帶著一眾打更人和炎神胡德強大人上山,將那些闖入山中的賊人們都解決了乾淨,可山莊裡七零八落還是逃出了不少人,而且夜間視線受阻,手持火把那些人更是躲得遠遠的,不肯靠近。”
陸明吞咽下口水:“等天亮以後,我便派人在山中搜尋,可惜仍是一無所獲…”
“不對,不說當時有炎神這位聖人在場,就是那些打更人,也定是好手,他們不能使用精神力去搜查山中那些人藏在何處?”雲奕打斷對方的話,立刻說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你不知道?”陸明並沒有因為雲奕打斷他而生氣,而是有些好奇的問道。
雲奕一頭霧水,反問道:“知道什麼?”
“雲山不隻是山清水秀,幽靜清新,更是有著一個奇特的現象。”陸明說到此處,就停了下來,因為他並非是修行者,接下來的內容他說不清楚,便看向陳鬆。
陳鬆十分默契,自然而然的接著說道:“簡而言之,雲山內部有一個天然形成的‘陣法’,雖說也算不得是陣法,山中的靈氣會沿著特定的路徑流動,形成的效果就和陣法一樣,這就導致在雲山內施展精神力法術,並無多少效果,往外延伸出兩三丈已是鳳毛麟角。”
“或許,炎神胡德強大人能夠突破這種限製,不過炎神大人取得「成仙圖」,便先行離去,剩下的我們也是毫無辦法。”
陸明點了點頭,接著剛才的話繼續道:“我知道山中藏著一部分從山莊內逃出的幸存者,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依舊派人繼續在山中搜索,不過這些人並非是衙門的,也不是城主府的,都是我曾在江湖上認識的朋友。”“隻是我們這些人,還是比不過一直生活在雲山上的人,他們對山裡的了解遠勝我們,我依舊沒有放棄,讓那些人搜尋的途中,留下我的親筆書信,我想逃出來的人,應該是有人認得我的字跡的。”
“後來有消息傳回來,我的書信被拆開過,但最後還是被放在那個位置,沒有回信,信上也沒有任何痕跡,但我知道,他們肯定是看到了。”
雲奕覺得陸明講述的故事太過簡單草率,其中必定深藏著不為人知的內情,“僅僅憑借這些,你就能如此篤定,他們是山莊內逃出來的人?”
麵對雲奕的再次質疑,陸明的眼睛裡寫滿的誠懇,“羅莊主與我相識甚早,更是相交莫逆,消息傳來我便有一種直覺,幸存者裡肯定有與羅莊主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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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因為無法長時間維持法術「鷹眼」,對於陸明動作神態的詳細記錄隻能作罷,雲奕又打探起陸明和陳鬆他們的下一步行動,可惜兩人的嘴巴密不透風,愣是不肯吐露一絲一毫的消息。
陸明仍是苦口婆心的勸說雲奕,也如同亮肌肉一般提起了之前夜襲鐵礦區時他調動的人手,乃至陳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高深修為,都是想讓雲奕知難而退,就安分的留在冀城。
雲奕能怎麼辦,就像是搪塞陸文濤那樣,滿口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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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看,這小子不會聽你的話。”看著雲奕跟在馮忠的身後,頭也不回的離開這片空曠的區域,陳鬆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我知道,不過終歸還是想勸勸,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燃起最後一團火,可不想這麼年輕的孩子,再往火坑裡跳。”一道細微的,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陳鬆聽罷微微一笑,輕輕抬起眼皮,視線剛好看著空中振翅掠過的鳥,用僅有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喃喃道。
“是啊,已經是最後一把火了,就讓它燒的更旺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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