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靈劍派指使,從老身得到的消息,他是來找「綠洲」的,說是有一位朋友狀況不好,聽聞「綠洲」的傳說便想來碰碰運氣。”
“哼,又一個傻子,而且又是靈劍派的,他們門中之人,腦子是不是都不太好使?”「孩童」的聲音中夾雜著不屑。
“東家慎言。”苟不理立刻開口提醒。
聽見這話,「孩童」更是不服,“哦?我堂堂琳琅閣,會懼怕一個小小的靈劍派?”
“琳琅閣自然是無懼靈劍派的,可靈劍派也不懼東家您,他們都是些偏執的劍修,閣內並不想無故招惹。”苟不理這話說得不卑不亢,而且中規中矩。
“苟不理,你這是什麼意思?”
“回東家,老身一心為了琳琅閣,為了東家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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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熱的風吹拂而過,樹上仍有枯葉輕輕飄落,落在院中的石板上麵。
翁皓勳端起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哎,還是太苦了,小爺我喝不慣,給你換一壺清酒吧。”
他將茶盞放下,目光深邃的看著院中繃直站著的,六位身穿鎧甲,靜默無聲的人。
老秦苦笑著,“翁少,王府內的酒,如今已經喝完了。”
“陛下前幾日不是賞賜我了一些嗎?”翁皓勳偏著頭,眯著眼看著老秦,那眼神就像兩把鋒利的刀子,仿佛要把老秦刺穿。
“還…還沒送來吧。”老秦低下頭,不敢直視那攝人心魄的眼睛,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就像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得,今天又是無聊。”他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腕腿腳,聳了聳肩,又朝著院中的六人抬了抬下巴,“今天要練練嘛?”
下麵那六人無一人應答,甚至身子都不曾有一絲絲的晃動,就好像六座石頭雕成的石像。
“果真是沒趣兒,你們要比之前那些差多了。”
可惜這種低級的激將法並沒有收到什麼效果。
“現在外麵什麼消息?”翁皓勳自討沒趣,又重新坐回舒服的搖椅上。
“外麵…”老秦張了張嘴,不過他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翁謙佝僂著身子,從一旁緩緩走來,他眼皮耷拉著,看上去並無什麼神采,聲音緩慢,卻很清楚。
“如今戶部左侍郎方博文已經進了內獄,情況不知,有人暗中行事,想從刑部大牢帶走何文鏡,被唐婉如給扣了下來,刑部現在密不透風,至於那人是什麼身份,受何人指派,一並無從知曉。”
“還能是誰,肯定是何蕭羽的手筆,不然誰還能為了何文鏡這般冒險,難不成是他外麵還有個親爹不成。”
翁皓勳哈哈一笑。
“居然被送去了內獄,嘖嘖,難辦嘍。”
他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搖椅的扶手,二郎腿翹起,腳尖上下搖晃著。
“唐美女確實聰明,這又是一份功勞到手,也不知道會不會想起小爺我,算了,唐美女太冷了,我還是喜歡我的小於妹妹。”
翁皓勳的笑聲越來越輕,就像被撥了一次的琴弦,慢慢變得平靜。
翁謙也沒有再說什麼消息,院子內明明能看見九個人,但卻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寂靜,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隻是好像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也沒人出聲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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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鑫身穿一襲寬鬆的、鮮紅如血的長袍,如同燃燒的火焰般披在身上,隻有一個發髻高高紮起,宛如一隻鳳凰矗立在頭頂,額前和鬢角的頭發如流雲般隨意漂浮。他慵懶地斜躺在床榻上,手中輕輕捏著一張巴掌大的紙條,微微蹙眉,眼中又是認真又是疑惑。
“怎麼回事兒,又是異象?”
姚鑫一翻手腕,青銅鏡眨眼間出現在掌心,靈氣翻湧,青銅鏡震動,淡淡的光暈即刻浮現。
“重陽,最近南境是不是還有仙遺之物出世?”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也沒有質問的意思,隻是聲音震動的青銅鏡叮叮作響。
“咳咳。”青銅鏡先傳來兩聲略帶虛弱的咳嗽,“這段時間,「太虛鏡」並無反應,應該不存在新出世的仙遺之物。”
重陽的聲音緩慢,一字一句,聽上去讓人擔心他會不會下一個字就說不出口了。
“「太虛鏡」。”姚鑫手中的紙條,在他揉搓的過程中,化作齏粉,他冷笑了一聲。
“莫不是你個老妖怪,不跟我說實情吧。”
“嗬嗬,陛下您多慮了,「太虛鏡」是否有異,陛下您應該也是清楚的。”
看著麵前的青銅鏡失去了色彩,重陽端起麵前的茶水,從亭中抬起頭,看著那懸浮在群山之間的,更加顯眼巨大的青銅鏡子,鏡麵上一黑一白,盤旋交融。
“怎麼會呢,為什麼沒有反應呢,難道真不是仙遺之物。”他喃喃自語,周圍的空氣蕩漾出波紋,聲音並未傳出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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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道長,你怎麼沒有叫醒我,說好了,咱倆換著睡呢。”壯壯抬起頭,揉著自己惺忪的雙眼,看著屋中盤膝坐在凳子上的雲奕,心懷歉意的說道。
“「滌魂鐘」響起以後,我看你周身有靈氣和精神力在沿著某種路線遊走,就放棄了叫醒你的打算。”
雲奕沒有睜開眼,就這麼平靜的回答著。
“那我去找掌櫃的要些吃食來,咱也好吃過早飯。”壯壯憨笑著,從床上下來,拿來掛在一旁的長袍,就準備出去。
“這也不用了,早飯我已經吃過了。”
“啊,吃過了?”壯壯的肚子也十分爭氣的咕咕叫,他用手揉了揉,舌頭舔了舔嘴唇。
“你若是餓了,就去找掌櫃吧,就說我們需要用午飯了。”
壯壯一愣,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抬起頭。
達克拉法赫城的「聖靈根」枝葉並不茂密,所以他能透過枝葉,看見那正在頭頂獨一無二又光芒刺眼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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