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和尚的臉上沒有半分波瀾,似乎是見慣了這種眼前發生的事情。
他朝著阿巴圖魯壓下手掌,示意對方稍安勿躁,隨後看向雲奕,緩緩開口。
“阿巴圖魯就是這樣,一激動就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還是貧僧與道友解釋一二吧。”
聽見明玉和尚開口,雲奕也不好直接駁了他的麵子,便稍微收斂了些,露出且聽他一言的表情。
見雲奕如此給麵子,明玉和尚也是滿意的笑了笑,他雙手合十道。
“這位施主名喚阿巴圖魯,自幼生於蒙杜魯克城,並在此長大,曾於薄暮西山寺內尋求佛緣,可惜未得點撥。”
這話說的是有些委婉了,雲奕當然聽出來這是說阿巴圖魯愚鈍,武僧禪僧的路子怕不是都走不通。
阿巴圖魯也不覺得尷尬,滿眼星光,看上去十分虔誠。
明玉和尚繼續道。
“施主尋仙求道多年,終是得了一份武學傳承,沉浸其中,演練數載,身體得以在此間磨煉的強健,體內更是有兩對龍骨完成打磨。”
“可惜,他不得吐納之術,也未曾習得結丹之法,直到現在也還是個不曾邁出那一步的普通人。”
聽到這裡,雲奕哪裡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就是想給自己找個師父,帶自己修行。
他臉上的憤怒全然消失,語氣雖是平淡,也依舊能聽出其中的拒絕之意。
“無論是吐納之術,還是結丹之法,都是修行者本身的秘密,想來明玉大師心裡也清楚。”
“在下不知道佛門修行者到底走的什麼修行路子,但明玉大師應該也明白,吐納術並非絕密,在外必定流傳著一些。”
“至於結丹法,修行界更是一樣的路子,其中存在的危險,恐怕不是一個無法引導靈氣的人能夠避免的。”
雲奕這番言辭猶如黃鐘大呂,振聾發聵,他凝視著明玉和尚的反應,發現對方宛如泥塑木雕一般,既沒有反駁,也沒有流露出絲毫放棄的跡象。
一旁的阿巴圖魯則如霜打的茄子般,微微低頭,看上去似乎也聽懂了雲奕的意思,滿臉儘是失落之色。
“這些貧僧知曉,阿巴圖魯也知曉,契約內容本就是雙方約定,貧僧不會乾預,如果道友無法接受,拒絕便是了。”
說完這些,明玉和尚抬起手掌,示意阿巴圖魯自己說。
雲奕環抱雙臂,目光落在阿巴圖魯身上,等待對方開口。
阿巴圖魯總算是平複了心緒。
“前輩,晚輩的要求不多,就是跟在前輩身邊,不強求前輩傳授我修行秘法,隻求能夠近距離感受前輩的氣息即可。”
他小心翼翼的說著,高大結實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童。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歧義,他又立刻補充道。
“倒不是說形影不離的跟著前輩,必要的時候,晚輩知道回避,絕不會窺探前輩的秘密,也不會讓前輩難辦。”
說罷,阿巴圖魯目光如炬,充滿期待的緊緊盯著雲奕。
此番話說得誠懇,斬釘截鐵一般。
雲奕能夠感受到阿巴圖魯是發自肺腑的,就差舉手起誓。
此間屋內也有零零散散的幾人,看見是阿巴圖魯以後,便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向雲奕,顯然,他們認得阿巴圖魯,甚至知曉他的事跡。
“喂,看你的樣子和打扮,不是本地人吧。”
一位身材高挑的青衣女子,腳步帶風,來到雲奕身旁。
“聽姐姐一句勸,這傻大個子可是個燙手的山芋,蒙杜魯克城內可沒人敢收了他,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雲奕皺著眉,誠然以現在種種跡象表明,這都不是一件美事,但以目前聽見的內容來看,簡單的事情換來一袋的黃金還是十分合算的。
“這份契約有何問題?”
眼看女子沒有離開,雙手拱起,禮貌的問道。
女子上下打量著雲奕,思索了一會兒。
“江湖規矩,想要知道情報總要付出些什麼吧。”
雲奕身上的銀錢所剩無幾,他略顯窘迫的掏出一小塊兒碎銀,遞了過去。
女子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她嘴角略帶不屑,但還是將碎銀接了過去。
“也罷,能被他的報酬打動,想來手裡應該是沒什麼東西了,白瞎了你這般修為。”
她嘟囔著,顯然也是看出了雲奕的勉強四骨境的修為。
“傻大個子資質平平,否則也不會修行數載也不入其門,他所詢問的內容倒是不難,甚至都是修行的常識,幾乎不涉及各自修行的秘密。”
女子往後退了半步,將碎銀裝進自己的布袋,繼續道。
“可他像是腦子有什麼問題,無論多麼簡單的規律,還是法門,縱使是說道十遍百遍,他就是無法記住,還會時不時的重複詢問。”
“一次兩次勉強還能接受,可若是同一個問題也問上十遍百遍,怕是會讓你識海動蕩,道心不穩。”
“之前就有不少道友與他締結契約,最後無法忍受這樣一個愚笨之人,不得已主動廢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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