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
雲奕盤膝坐在蒲團上,右手支撐著下巴。
他耷拉著眼睛,眼眶周圍是一圈淡淡的黑色,眼珠上還有不少紅血絲。
原本明亮的雙眸,此刻也是黯然失色,目光渙散雙眼迷離,微微張著嘴。
就在雲奕麵前,是一臉興奮的阿巴圖魯,他揮動雙臂,曲腿入弓,每一個動作都迅捷有力。
透過窗戶,雲奕能感受到微弱的亮光,很明顯,這一夜快要結束的。
作為修行者,除了在沙漠中很消耗精力的旅途,他幾乎很少沉睡,但現在,他就有一種快要撐不住了,合上眼就要昏昏沉睡的感覺。
他疲憊地緩緩吐氣,有些後悔跟阿巴圖魯回來,更後悔昨日沒算在契約所說的十八日之內。
還好約定了每日最多三個時辰,若是真的十二個時辰待命,他怕是真的要被逼瘋了。
“你之前的事情,我大概是有些眉目了。”
“啊…”阿巴圖魯隻聽見雲奕小聲的嘟囔,還以為又有什麼要提醒自己,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腦袋伸了過去了。
桌上的餐食很豐盛,五道菜,四葷一素。
葷菜用的什麼原料,雲奕看不出來,也沒吃出來,還是看著阿巴圖魯吞下肚子,這才夾來嘗試。
這已經是今日的午餐了,天亮後,雲奕簡單的吩咐了幾句話,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了。
阿巴圖魯還算上道,提前準備好了餐食。
“如果隻是習武,那時常演練能夠熟悉招式和發力技巧,可若是想要修行,最重要的還是吐納和感知靈氣的存在。”
雲奕已經恢複了不少精力,他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輕聲道。
阿巴圖魯點點頭,表情認真。
“雲先生說得不錯,之前也有前輩這麼跟我講過,隻可惜我腦袋愚笨,吐納術記不清,靈氣也不能在體內停留彙聚。”
“急不得,西謨的佛門修行者不是說嘛,要講究一個緣字。”
雲奕擺擺手,寬慰道。
“對了,你既然一直在尋找修行的方法,應該與不少道友締結過契約吧?”
“說出來也不怕先生笑話。”
阿巴圖魯放下筷子,雙手疊放在一起。
“最開始的時候,晚輩還沒這麼多金銀,所以也沒有前輩願意,隻能是跟著城裡一些武夫們,偷師了些許拳腳功夫。”
“後來慢慢攢了些錢,想要去薄暮西山寺出家,可惜我未能得「佛陀」青睞,隻得另尋他法。”
“前前後後這麼些年來,我所跟隨的前輩,沒有二十,也有十九了,倒是這些年來沒能尋得,好在前輩肯收留晚輩。”
阿巴圖魯攤開雙手,看著自己的手掌,歎了口氣。
“他們說,我現在除了沒有內丹,無法聚集靈氣外,幾乎和二骨境的修行者相當,初入門的修行者沒這個能力,往上的修行者又看不上我,況且我在蒙杜魯克城也算是聲名狼藉了。”
雲奕默默地放下碗筷。
“這些人裡,與你相處最久的,是多長時間?”
“最久的…”阿巴圖魯微微仰起頭,沉思了許久。
“有三位前輩,我跟在他們身邊都有兩年多,中途也有惱怒我的,不過都維持在不足三年的時間,他們便尋到明玉大師那裡,解除了契約。”
雲奕的眼睛睜大了幾分,他嗅了嗅阿巴圖魯身上的味道,並沒有找到自己所想的那一股。
“既然你跟隨過如此多的修行者,應該也見識過許多修行手段才對,沒有一個能夠讓你掌控靈氣的?”
“沒有,他們說我的體質沒有特彆的地方,不是「絕靈」,精神力也不存在殘缺,就是無法控製靈氣。”
“既然自身無法掌握,那…”雲奕眨了眨眼,輕聲道。
“有沒有前輩教授你使用外物,嘗試用其他東西幫助你控製靈氣?”
“外物…嘶,好像有…”
聽雲奕這麼一說,阿巴圖魯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像是在記憶中抓住了什麼,又沒能緊緊抓住,還在苦苦堅持。
“對,我倒是想起來了!”
他雙手拍在桌上,瞪大眼睛。
“之前有過這麼一個前輩,看上去很是孱弱,可在我接觸到他的時候,那瘦弱的身軀又迸發出極大的能量,瞬間的巨力將我給彈開了。”
“這種反差感讓我很是好奇,便糾纏著他,想跟在他身邊修行。”
雲奕隱約覺得自己找到了線索,他克製住想要打斷對方詢問的想法,也讓自己開始推理的思緒冷靜下來。
“那位前輩根本不與我交流,我的靠近就像是冒犯了他,直接出手將我打得落花流水,好在蒙杜魯克城內不許私鬥,我也有些拳腳功夫,他沒來得及下死手,寺裡的大師就出現了。”
“後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主動停下來詢問我到底想要什麼,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他的笑容很奇怪,有種意外,又有一種莫名,像是憐憫。”
“我也向他提出過締結契約的事情,不過他拒絕了,哪怕是許諾再多的金銀,他也不為所動,沉默後隻有拒絕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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