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不過,現在到底不是追究小丫頭身份的時候。
長樂二十三年的舞弊大案開幕在即,眼下還是這個更要緊些。
墨君漓笑得夠了,不緊不慢地收好了那張寸寬紙條,一旁的燕川看著自家主子麵上尚未收儘的笑意,微微挑了眉梢。
看起來,主子的心情仿佛不錯。
那這是不是代表著……
他可以繼續報那摞倒黴的賬本了?
燕川頗為緊張地蜷了蜷手指,其實如果可以,他也是不想用這些金銀雜事,來汙染自家主子的耳朵的。
奈何皇子府能給開出來的那點月俸委實不大夠用,若光吃著府中俸祿,他隻怕是這輩子都彆想攢下老婆本。
銀子什麼的……還是得靠著閣中月錢。
是以,他寧可招惹墨君漓,也不想招惹到鶴泠。
墨君漓是他的主子,招惹了主子,至多吃一頓訓斥、挨一頓胖揍,撐死也就扣個一年半載的府中月俸;可若是惹怒了鶴泠……
對不起,那叫衣食父母,連主子都不敢給人惹得太毛。
那鐵公雞可是說斷銀子就斷銀子,半點商量都不給的。
燕川垂頭,對著墨君漓無聲道了好一頓歉,繼而假意一清喉嚨“咳,主子,屬下可以繼續報賬目了吧?”
賬……賬目?
墨君漓聞此,麵上殘留的那點笑影瞬間便凝固了,他擰著眉頭看了燕川半晌,恨恨磨響了一口銀牙“我這月才買了多少東西,他至於這麼揪著不放嗎?”
“主子,您是沒買太多東西,但是花的錢可比往月多多了。”燕川搓手翻開懷中記賬的小本子,慢吞吞道,“先是過年給樂綰殿下包的紅包,再是夢生樓開業後您去吃的那幾頓酒席……”
“上元送給慕三小姐的那套衣裳,價值白銀兩千餘兩;正月十六給她放的那場煙花又不下萬兩……零零總總加起來,主子您這個月足足花了一萬六千兩銀子。”
“年前陛下給的賞賜都花光了,您上個月和這個月的月俸也一點沒剩。”燕川說著翻了頁賬本,滿麵誠懇,“按照鶴泠的記賬方法,您這月還倒欠閣中千兩銀子哩!”
“……沒記錯的話,那倒黴觀風閣是我建的吧?”墨君漓聽罷木了一瞬,片刻方才找回了聲音,“是我建的沒錯吧?”
“主子,那倒黴的觀風閣的確是您建的。”燕川硬著頭皮細聲回答。
“所以,我花閣裡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墨君漓扭著臉抓了抓桌上毛氈,“為什麼現在反倒成了我欠閣裡一千兩?”
“因為……當前管賬的是鶴泠啊,主子。”燕川說著那腦袋越垂越低,“閣裡一切生意賬目之流的全都在他手中,包括您每個月可支配的餘利,也都歸他管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鶴泠是隻不折不扣的鐵公雞,且他對於自家主子這般,花錢從來不用在刀刃上的行為,可謂是深惡痛絕。
以至於,到目前為止,主子每個月能動用的餘利還趕不上他的外快。
——簡直是坐擁了金山銀山,卻連半個銅板都花不出去的典範。
燕川腹誹,偷偷抬眸掃了眼自家主子,隨即留下一句話,便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而且,主子,鶴泠說了,若您不儘快‘還上’那千兩的賬目,您下個月就甭想再動用閣裡一分一厘的銀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