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小國師又在卜卦了!
韻詩端著東西趕到西廂的時候,韻書正百無聊賴地蹲在廂房門口數著地上的石子。
她看見韻書,心情頗為放鬆地彎了彎眉眼,說話時的聲線都帶著點點上揚的意味“韻書,你怎麼蹲在這兒,沒進去伺候小姐嗎?”
“沒,小姐說她摔得疼了,要自己梳洗——她怕我下手不知輕重。”韻書歎息,一張小臉皺巴成了一團,“小姐真是的,我哪有她說得那麼毛躁。”
“你呀,是挺毛毛躁躁的。”韻詩笑笑,不甚在意的一揚眉梢,“好了,你在這守著吧,我進去給小姐送衣裳。”
“誒,行。”韻書點頭,她知道韻詩慣來比她細心一些,自家小姐重用她也是正常。
什麼擔心韻書下手不知輕重,分明是怕那心直口快的丫頭看去了她身上的痕跡,回頭再說漏了嘴,引得他人懷疑。
踏入西廂的韻詩眼底閃過一絲快意,乾平的民風是比較開放,可再開放,也沒開放到能容忍未出閣的女子婚前失貞的地步。
尤其是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最是重視門庭家風,若小姐身上發生的事不慎被人暴露了出去……那她的小姐,可當真是萬劫不複了。
但,她就這樣將此事抖落出去,顯然是行不通的。
韻詩斂眸,她十分清楚蕭淑華母女的手段,且眼下她的家人都被扣在了蕭府。
再說,現在便讓小姐跌下去,她心中委實不大爽快,總要讓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身處了雲端再說。
所以,這事不能現在就被人捅出去,來人捅出此事的人也不能是她。
她得仔細挑選個絕妙的時間,再找一個身份尊貴、說話頗有分量,並與小姐多有過節的人來揭露此事。
比如——
三小姐。
韻詩抬頭望了眼國公府的東北方向,雖隔著麵前這堵牆,她的目光卻好似直直落在的浮嵐軒上。
“小姐,您要的東西,奴婢給您拿來了。”韻詩慢悠悠的俯了身,小心翼翼地把那些衣物與傷藥推去了屏風之後。
她送東西時有意仔細向內瞅了瞅,奈何那蒸騰的水汽與四下垂落的軟簾,將屏風之後的光景遮了個乾乾淨淨,她著實看不分明。
不過,這倒也無妨。
韻詩轉頭看了看慕詩嫣換下來、搭在架子上的臟衣裳,裙擺的碎痕顯然不似刮擦所致,到更像是被人以蠻力撕裂的。
並且,她確定上麵的血跡也不是小姐所謂的“月事”。
“東西留下,架子上那套臟了的,你便拿去燒了吧。”縮在浴盆內的慕詩嫣淡聲吩咐。
韻詩聞此福身應是,隨即乖乖收攏了那套臟破不已的衣裙,抱著東西離開了西廂。
待婢女起身,坐在浴桶裡的慕詩嫣聽著她漸遠的腳步,悄然鬆了口氣。
她知道韻詩這丫頭慣來機靈,剛剛她心中也是捏著好一把汗,唯恐哪句話說得不太到位,被她瞧出了破綻。